她有點緊張,看他走過來站在自己身邊,不由得也跟著站了起來,連帶著身邊坐著的闞焰也站起來,和她一樣緊張地看向這個大人物,生怕又是什麼不好惹的主。
其實打從蕭鳴一進來,穆旻天就看見了她,或者說,他整晚心不在焉地排練時,一直在想她今天還會不會回來了,眼睛時不時對著大門瞟過去。
終於,在他都要不抱希望時,看見她慢慢推開那扇大門,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了進來。
於是他飛快地順完自己那部分台詞衝下舞台,不再遵從所謂的理智去躲閃什麼,徑直朝她走去。
「沒什麼。」見他走過來,蕭鳴一反常態也沒有避開目光,忽然覺得能看見他,聽見他的聲音,便是辛苦這一天最好的慰藉。
「你倆都站著幹什麼?不累嗎?」
賀東陽看著他倆說。
這些天來他簡直為師傅的鴕鳥心態操碎了心。師傅和蕭鳴之間的化學反應每天只管咕嘟咕嘟地不溫不火地冒氣泡,卻無法產生質的變化。直到蕭鳴生病,師傅破天荒地排練缺席去照顧她,他們哥幾個都以為這次一準能有戲了,結果二人再見面還是隔著萬水千山似的,好像還更生疏了。
聽賀東陽這麼一說,穆旻天輕輕拍了拍蕭鳴的胳膊,招呼她一起坐下,輕聲問:「累嗎?」
「累。」
蕭鳴淡淡一笑,如同對他直抒完胸臆,便不那麼累了。
「吃飯了嗎?」
「吃了。」
「還順利嗎?」
「……」
見蕭鳴不說話,杵在一旁觀察了一陣的闞焰突然開口了:「不順利。」
他以為,她們這樣的動作,這樣的交談,一定是男女朋友無疑。而作為女朋友,這個時候應該把握住機會,向男朋友傾訴一天來所遭受的委屈和不順博得憐惜。
「闞焰!」
蕭鳴急著想要阻止他,卻遺憾地沒能攔住。
「你是?」
穆旻天抬眼看向站在身邊的這根電線桿,禮貌地問。
「我是蕭老師的錄音助理,闞焰。」
「你好,我是穆旻天。」
「哦,你就是,你就是她們說的那個穆旻天?!」
不等穆旻天的話音落下,闞焰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吃驚而誇張地張大了嘴。
「怎麼了?」穆旻天蹙眉,臉色陰沉下來:「是有人給你們穿小鞋了?」
「豈止是穿小鞋!都趕上裹小腳了!」
冤有頭,債有主,闞焰終於找到了一切矛盾的根源,口無遮攔地抱怨起來。
「闞焰!」闞焰脫口而出的話如同捆著飛毛腿,蕭鳴根本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