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再說第二個問題。穆旻天肯定是不想讓你太擔心,庸人自擾。他也是今天剛聽到這個消息,心裡肯定也很亂,你想想,你才來幾天,他都在這呆了十年了,感情肯定比你要深得多,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也是懵的。你這會不安慰他,反倒一個勁地要拉著他分析謀劃,只能越說越焦慮。」
「那照你的意思,倒是我不對了?」
蕭鳴心裡不服,但說出的話卻沒什麼底氣。
「對不對的你自己想吧,我要幹活了。」
裴歡今晚要趕活,顧不上和蕭鳴多說,很快掛了電話。
蕭鳴愣在那,本來是想在裴歡這裡求點安慰,結果,又挨了她一頓說。
極不情願的,她收拾了一些換洗衣服,洗漱日常用品,塞了滿滿一大包,又跑回了穆旻天家。
「打完電話啦?」
穆旻天以為蕭鳴和她賭氣,今晚是不會過來了,準備一會給她打個電話勸勸,沒想到她這麼快又自己跑回來了,氣喘吁吁的,還背了個碩大的背包。
「嗯。」
蕭鳴沒好氣地,進門把大書包往吧檯上一擱,重又坐下了。
「裴歡怎麼說?」
穆旻天已經看出了裴歡是同盟軍,不然蕭鳴也不會又跑回來。
「說你是豬。」
穆旻天噗嗤一聲笑了,捏了捏蕭鳴氣鼓鼓的小臉說:「那我也是只有人愛的豬。」
很快,改制的消息開始在文工團以光速傳播。
誰也不知道這消息傳播的源頭在哪,準確性有多高,在口口相傳中加入了多少演繹,可人人都很賣力,為這消息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見面上來必是一句——我聽說,咱們團要沒了?!
話劇隊的排練照常,大家從趙兆臉上看不出絲毫擔憂和難過,倒是馬國華最近來參加排練的次數多了,每次都靜靜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也不說話,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台上,偶爾用手擦擦眼角,像是在拭淚。
大家的話似乎一夜之間少了許多,台上熱鬧依舊,而下了台,卻是少有的沉寂,大家好像都有很多心事要想,怎麼想也想不完。
終於,在天氣預報說會下今年的第一場冬雪,而最終只是個陰沉沉的冷天裡,各直屬隊接到通知,下午召開全團大會。
來文工團三個多月,蕭鳴一共參加過三次全團大會,這是第四次。放眼看去,所有人的狀態都與前三次有著天壤之別,不再似前幾次那樣嘰嘰喳喳,嘻嘻哈哈,而都沉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只用眼神交流著,如同即將去的不是小禮堂,而是什麼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