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遙遠,記憶也愈加虛幻。
被趕出家門,表面上是因為陪劉雲倩打胎的事。
其實地雷早就埋下了。
只是那一晚正好被她踩爆炸。
佟瑤因為那些丟臉的原因,高考失利,又沒有聽從爸媽安排復讀,私自報了個偏遠城市的三本之後,她在家裡就是一個被判了刑的罪人地位。
雖然爸媽依舊給她付學費,每月的生活費也正常地打進她卡里,但再也不會給她打電話,囑咐早睡覺,多休息,再也不會放假前兩周就盼著她回家。
給佟瑤付學費只是對這個女兒盡最後一點責任。
那次佟瑤翹掉所有考試,期末提前回來,陪劉雲倩去醫院打胎。不巧被也是陪同事來做墮胎手術的嬸嬸撞見。
佟瑤沒看見她,嬸嬸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佟瑤,就問了一聲佟瑤的爸爸。
……
當天,佟瑤還沒離開醫院,就被揪回家。
媽媽表情冷得像被凍過,問她怎麼不在上學。
佟瑤撒謊說考試早,已經提前放假了。
迎面而來就是兩個大巴掌,打得她偏過半邊身子,兩耳嗡嗡作響。
佟瑤心裡立刻就明白,問她前,媽媽早就跟學校打過電話了。
問她為什麼會去婦產科,佟瑤沒吭聲。
媽媽還想再打她,被旁邊的爸爸伸手攔住了。
但爸爸也不是說要放過她的意思,他直接把門打開,把佟瑤趕了出去。
「……」
—
佟瑤嘆口氣,哪怕過了再久,回憶到這些事情……
眼眶乾澀,心中卻還是想哭的。
被趕出家門的初夏,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熟悉的街道,甚至還有不少熟悉的鄰居。
佟瑤低著頭,藏著滿臉的淚痕,只覺得這一片地方都很窒息。
她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坐了不知道多久,聽見有點熟悉的站就隨便地下了車。
走在四下無人的馬路。
天大地大,煢煢孑立,最好的朋友遠在離她有十幾個小時時差的地方。
走到一根電線桿前。
佟瑤看見本小區招租的告示,鬼使神差,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人家房東表示有空,歡迎她來看房子。
佟瑤什麼都不懂,獨自一人,只覺得自己得有個地方睡覺。她甚至連房間都沒看完,就直接簽下來了房屋租賃合同。
一所老房子。
房東走後清靜到極致。
佟瑤足不出戶地待了幾天,白天氣溫升高,不會有媽媽再幫她調整房間裡的溫度和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