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但是下去之後,我還是有點出乎意料:眼前是一條非常寬闊的甬道,但是抹了水泥砌著石磚,似乎是不久前修葺過,倒不像是墓道,兩側都開了小門,不過現在是鎖著的,一群張家人站在甬道盡頭,在一道巨大的石門面前四下打量著,倒真的是一副集體倒斗的架勢。
甬道內只有入口處有幾盞不太亮的燈,許多張家人都帶著手電,但環境整體還是很暗的,所以張海客的帽子到底是顯露出了它的夜光功能,變成了幽幽的螢光綠。
我忍不住對張海客道:「以前那些就算了,但是你怎麼能給我戴綠帽子呢?」
我說話聲音不大,但是不知道張家人都聽力特別好還是怎麼的,幾乎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們。
我這才意識到我剛才說的話有哪裡不對,連忙大聲道:「臉,我是說給我的臉配了個綠帽子!臉是我的,綠帽子還是你的!」
我分明覺得那些看我的張家人有種隱隱的失落,沒想到張家人也有八卦心。只有悶油瓶是一股清流,也可能是早就習慣了我的不著邊際,他的表情就毫無波動,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條件反射式閉嘴,緊走兩步跟上了他。
可能是因為環境過於似曾相識,我現在不由自主地就很聽悶油瓶的話。
悶油瓶帶著我一直走到人群中最靠前的位置,期間張家人紛紛給我們讓開路,我跟著悶油瓶狐假虎威,小小地體驗了一下特權階級的感覺。
等悶油瓶到位了,我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開始吧」。
石門前站著個年輕人,估計還很年輕,還沒有學到張家人裝逼的精髓,一直在興奮地搓手,聽到這一聲,立刻一個箭步過來,衝著悶油瓶鞠了個90度的躬。嚇得我下意識摸了摸兜,心說該不會得給紅包吧?
幸好那年輕人沒有要討紅包的意思,只顧興奮地說:「這一間,是我設計的!」
這一間什麼?我看了看石門,顯然這後面最有可能的還是墓室,反正不會是三室一廳的樣板房。張家人在搞什麼,墓室設計大賽?業主都是誰,千年老粽子?
年輕人就像是我們念書那時候,在講台上展示自己的設計圖一樣,開始向眾人介紹他設計的石門。其實他講得倒也不囉嗦,但是他所說的和我了解的相關知識重疊不多,一個個都是沒聽過的名詞,我跟聽天書差不多,只是勉強判斷出這都是他們張家的那一套,重點也不是石門的工藝和雕刻什麼的,而是石門與其背後機關的關聯。
我只能根據他的形容似是而非地聽出來,任何人想要砸壞或者炸壞石門,都會慘死當場。
很好,這很張家。
小伙子介紹完石門,轉身去摸石門上的花紋,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兩根手指也很長,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練得不是很到位,看起來不如小哥的。只見小伙子順著石門上的雕花摸了一會兒,右手食中二指順著一朵雕花的紋路按了下去,那朵花就慢慢地整個陷入了石門中。他又按下了另外四朵花,石門「轟隆」一聲地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