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會子天就要亮了……”她嗡噥著說,“天一亮咱們就得起來,您要帶我上壽皇殿祭拜祖宗呢。”
皇帝說知道,“還有一個半時辰。”那唇瓣簡直像長了鉤子,把他的心都勾住了。他不太懂得裡頭訣竅,僅僅是互相依偎著,似乎也能解他灼熱的渴望。
慢慢躺下來,就躺在她身側,大婚夜什麼都是被允許的,他放心大膽地把她抱進了懷裡。彼此都沒脫外衣,緞面上金絲繡花摩擦,發出噝噝的聲響。皇帝感慨良多:“真沒想到,朕今兒會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早在她入宮之初,他就決定不待見她,甚至想過她可能成為第二個薛深知,在他的後位上短暫停留三五年,最後隨著納辛的倒台被廢黜,被打入冷宮,她的一輩子無非就那樣了。可是沒想到,才半年光景,這個假設被自己徹底打破了。他這麼稀罕這女人,稀罕到她就在他懷裡,他卻瞻前顧後無從下手。
她微微蠕動了一下,“我也沒想到,大婚會這麼順利……”仰起臉,鼻尖在他下頜上輕觸了一下,那新生的鬍髭扎得人癢梭梭的,她的手從他胸口爬上去,撫上了他的臉頰。
一隻獅子,收起了獠牙和利爪,竟變得像貓一樣溫順。他享受她的撫觸,側過臉,只為能更好地貼合她。
時間很緊迫,得操練起來了,於是他問她:“皇后,你的信期結束了吧?”
嚶鳴覺得很尷尬,這人真的一點兒都不會拐彎,就算問她方不方便,也比問信期強。她有意刁難他,“我要是說沒完,您打算怎麼辦呢?”
結果他掏出個小罐子,扭扭捏捏說:“還好朕帶了金瘡藥,要不……你抹點兒吧!”
第96章 立冬(5)
嚶鳴目瞪口呆, “金瘡藥?您帶這個做什麼?”
皇帝說:“你們月信不就是流血麼,這金瘡藥專指跌打損傷, 抹一點兒能好得快些。”
嚶鳴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怪物,“這主意是誰出的?不會是德祿吧?”
當然不是,這個問題從他打聽清她月信的日子起, 就一直在他腦子裡盤桓。後宮填人之後他對女人不是一竅不通, 有時候翻牌子, 常會出現某個妃嬪提早或推遲的情況, 這就說明月信這種事並不是說幾日就是幾日的。所以他一直在琢磨,唯恐當天會出意外,但這種隱憂只有他自己知道,並未告訴底下人。最後他一拍腦袋,想出了這麼個化解的妙方兒, 為了能夠成功洞房,他也算絞盡腦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