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來人——”
外面做事的婆子聽見屋裡悽厲的叫聲,忙跑進來,待她看清是姜荺娘後,也險些跟著春黛一起尖叫起來。
早上她們是親眼看見姜荺娘被人帶走了,怎麼她又神不知鬼不覺回來了?
“春姨娘無需害怕,我不會殺人,也不會放火。”
姜荺娘將榻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緩聲對春黛道:“只是你我之間的帳,還須仔細算一算才是。”
那婆子轉身又想去叫人,姜荺娘便似後背長了眼睛一般,不冷不熱道:“你這回若再叫不來牙婆,我便頭一個先將你發賣出去。”
那婆子頓時漲紅了臉,又順著牆角溜出去了。
等姜承肄得知了這事情連忙往家裡趕去。
待他到時姜荺娘坐在榻邊正抱著他的幼子,而春黛卻哭得滿臉涕淚,已經打了自己好幾個耳光,面頰紅腫。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餘生給姑娘當牛做馬……”
姜荺娘卻垂眸逗得幼弟呵呵直笑,似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一般。
“荺娘……”
姜承肄看著這一幕,喉間略有些泛苦。
姜荺娘聽到他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父親。”
她語氣仍舊是那樣恭敬,卻再也沒有一絲溫度。
姜承肄心底略微抽痛。
“荺娘,你別這樣,你……你若實在不想和那林清潤在一起,父親不勉強你就是了。”
姜荺娘扯了扯唇角,道:“父親還認我這個女兒嗎?”
“自然是認的。”
姜承肄極是驚訝,他從未想過不認姜荺娘這個女兒。
即便是將她送給林清潤,他想女兒最多也不過會氣他一段時日罷了,畢竟這林清潤也是她喜歡的人。
姜荺娘聽了他的話後微微頷首,這時家裡婆子便領著一個穿著黛紫對襟短襖的婦人進來,低聲對姜荺娘道:“姑娘,這人帶到了……”
姜荺娘微微頷首,對那婦人道:“這女子犯了偷竊,我家容不得她,你隨意出個價,將她領走就是。”
春黛聞言驚惶不已,忙哭著撲向姜承肄,抱著他的嗚咽道:“老爺,我伺候你十幾年了,我還給你生了兒子,你不能賣了我,你快與姑娘說說啊……”
姜承肄臉色愈發僵硬,聲音有些艱澀道:“荺娘,家裡已經這樣不安寧了……別鬧了行嗎?”
姜荺娘道:“父親說得是,只是這春黛行事太過囂張,早年就偷竊東西,難道為了家裡安寧,父親就要留個賊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