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后待王妃本就不滿,想來這也是個下馬威了。”馮嬤嬤低聲說道:“您打算怎麼安置著她?”
姜荺娘想了想,轉身坐在長榻上,又叫馮嬤嬤將那丫鬟叫進屋來。
玉露進了屋來,規規矩矩給她行了個禮。
姜荺娘問:“聽聞以往都是你在殿下身邊伺候,想來你與殿下情分亦是不淺。”
玉露淺笑,頗自得道:“奴婢雖在太后身邊伺候,但一直指認去伺候殿下的人。”
姜荺娘亦是笑說:“這麼說來,不管王爺娶得哪個王妃,你也是遲早要進府里來的。”
玉露不接這話,但神情卻露出了幾分輕慢之意。
原先就聽聞這位王妃是個拿不出手的,既不討太后喜歡,也不討王爺喜歡,如今還能與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自墮身份。
“奴婢不管在何處都只是一個下人。”她說著頓了頓,道:“只是王妃才入府來,必然對於王爺的很多喜好都不了解,還請王妃見諒奴婢失禮之處。”
她說著,便走到了香爐邊上,拿起旁邊的雕蓮花纏枝的銀勺舀了些水將香爐澆滅。
“這是何故?”姜荺娘問她。
玉露挑眉說道:“王爺並不喜歡這樣的香氣,若是聞多了身上還會有不適的症狀,王妃往後應當避諱。”
姜荺娘笑了笑,一副瞭然樣子。
玉露見狀只垂眸凝自己鞋尖。
德不配位,想來說的就是這位瑾王妃了。
馮嬤嬤打量姜荺娘的神情,心中也多了幾分數,便又開口道:“不知玉露姑娘還有其他什麼指教?若無指教,王妃也該歇一會兒了。”
玉露道:“旁的也沒什麼,只是太后的意思也是希望即便王妃於家世上對王爺無所助力,也該在照顧王爺飲食起居上能夠盡心盡力,是以今日晚膳便由奴婢與王妃一起來做,奴婢自然會將王爺的口味一一告知。”
姜荺娘溫聲道:“那就麻煩玉露姑娘了,此前你便先去歇歇,回頭時辰到了,我在與你同去膳房。”
玉露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來,隨後告退。
她一走,馮嬤嬤的臉上便掛不住了。
“這丫鬟實在囂張,頂著太后的名義,又說為您好,實則分明都是處處衝撞。”
姜荺娘問:“嬤嬤以為我應當如何?”
馮嬤嬤想了想道:“您如今是王妃,可她偏偏是太后派來的人,一個不慎便容易得罪太后,對您最好的做法便是將她送去瑾王身邊,想來,這也是那位太后娘娘的想法了。”
表面上是太后賞賜給姜荺娘的丫鬟,但姜荺娘卻又不得不將丫鬟親手推到莊錦虞身邊。
如此一來,太后不至於苛刻,丫鬟不至於諂媚勾主,一切都只是順應主母之意罷了。
所以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那玉露必然還會更加肆無忌憚。
姜荺娘嘬了口茶水,想起莊錦虞那張具有欺騙性的清雋面容,不免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