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伺候的人都謹慎的很,兩個太監轎攆抬得平穩,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多言,回一聲‘奴才告退’便去復命了。
寶燕的目光一直留在繡玥身上,旁的都不在她眼裡,顫著聲音喜道:“這就好,這就好!皇上獲救的第二日,宮裡就傳出來小姐和那個刺客被關進了慎刑司。”她垂下眸,“那慎刑司是什麼地方,人若進去了受變酷刑哪還有好命出來。現在瞧見小姐的樣子,我才是鬆了口氣!”
繡玥勉強對她虛笑了一下,“只是關了三天而已,皇上心存仁慈,並沒吩咐將我怎樣,總還是念及我是為著救他去的。”說到此處,她想起昨晚的事,眼神黯淡了下去。
宮外頭的風冷,寶燕雖難掩激動,卻也顧不得細說細問,還是先將繡玥小心翼翼攙扶著回了延禧宮的西偏殿。
進到房中,她將繡玥扶著坐到羅漢床上,便開始來來回回的忙碌,熱水,毛巾,敷藥等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是提前備好了的,統統擺到了羅漢床的炕桌上。
繡玥見她的樣子,三日的功夫,卻是憔悴了許多。寶燕這幾日所受的苦楚必定不比她少,她定然日日守在門口等著自己能平安回來,又日日憂心自己會受盡苦楚折磨,所以連這熱水和草藥,也是冷了又熱過,煎了又熬的。否則如何這麼快,便有現成的來用。
繡玥眼眶有些泛紅,她伸手低頭揉了揉眼睛。寶燕自小心腸冷硬,生死都不在他眼裡,何時見她受過這等煎熬,還不都是為著她。
為了寶燕,她以後行事也需得謹慎些,不能再讓她如此傷心了。
寶燕柔聲道:“讓我看看小姐身上的傷。”
剛才一見她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她一臉隱忍的樣子,可知那新換的衣裳下面,有多少傷痕。
繡玥聽到這話,有些赧然,推脫道:“不必了,過兩天自然就好了,沒什麼的。”
確實是沒什麼,她身上除了肩上挨的那一刀,其餘的於痕都是被皇上昨夜用力留下的,皇上成了心作踐她,實在羞於見人。
現在回想起來昨夜那些情景,還心有餘悸。她是皇帝的妃嬪不假,可善慶將她送進宮來,是以防鈕祜祿秀瑤有何不測,才以備萬一推她出來擋災禍的。善慶從未準備過讓她侍寢,否則也不會將她打發在這冷宮裡不聞不問了。
就這樣對只見過一面的陌生男子獻出自己的清白,即便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心裡真的一時難以過去那道坎。
皇上的女人那麼多,她是個連皇帝的面都見不上的末流答應,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會與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扯上關係。
若餘生要有一個陪伴,若她能夠選,她倒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