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便靜下心來抄,抄了不知多久,連時辰都混然忘了,養心殿外突然響起了好大的陣仗,一聲高過一聲,這陣勢,顯然是皇上的聖駕回了養心殿。
繡玥停下筆,心裡倍覺意外,皇上怎的又回來了?他不宿在後宮,是要在養心殿翻嬪妃們的綠頭牌麼?
那她顯得何其多餘,是不是可以回延禧宮去了?
正琢磨著,鄂囉哩急急忙忙進了殿內,似乎是找尋她的樣子。
繡玥一見到他,便笑著忙先問了一句:“鄂總管好!”她壓低聲音:“請問總管,皇上晚上可已經翻了牌子?若是翻了牌子,我在養心殿裡也不大合適,您看我是不是今夜先回了延禧宮去,我,我明個天不亮就回來,繼續抄皇上罰的《女則》《女訓》。”
鄂囉哩聽著這話,無奈著嘆了一口氣,“玥常在啊,您可真會想,皇上今晚上當然是翻了牌子啦。”
還沒等繡玥接話,他便豎起眉頭道:“翻得可不就是玥常在你的牌子麼,這敬事房都記了檔了,你還不趕緊著去圍房沐浴呀,難不成還讓皇上等著您嗎?”
繡玥意外地指著自己,問道:“我?還是我嗎?”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呀!鄂囉哩在心底深深埋怨了一句,她還不知道呢,皇上剛剛吩咐了他,說著常在鈕祜祿氏既然晚上侍寢,那白天的記檔暗中吩咐敬事房抹去了就是,以免六宮見到了敬事房的記檔,諸多非議。
瞧這話音兒,明擺著這幾日都是要鈕祜祿氏侍寢了。鄂囉哩心底止不住的翻白眼,她侍寢,也不見自己有何好處!還要費心思去各處費力周全!原本她之前伺候皇上就起得晚,皇上不怪她失了規矩,卻要叮囑他,務必要敬事房記成侍寢過後按規矩抬回了西耳房歇的。
鄂囉哩心裡暗暗叫苦連天,這罰抄書罰抄書!書沒見著怎麼抄,侍寢可都是連上了!白黑天的伴著皇上,這到底是受賞還是受罰呀?
真不知道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
繡玥也是不得其解,看起來皇上這是鐵了心不教她出去養心殿,為今之計是要儘快抄完那餘下的五遍《女則》,才能今早解了這禁足之苦啊。
黃昏時分她醒來的時候就簡單沐了浴,這會兒省事兒多了,簡單在東圍房拾掇了一下,便由棉被裹著一路抬進了後寢殿。
這回繡玥學乖了,將錦被撥開條縫,探出去瞧向顒琰的側臉。
“來了。”他道。
“是......”
從前她在皇帝面前,只覺得窒息,說話小心翼翼,只是皇上待她尚算優容,雖面色嚴厲每每到最後卻放過,故而繡玥在顒琰面前沒有如履薄冰的感覺。
午後起的衝突,她訝異於皇上竟會說那樣的話。震驚著,皇上竟意外成了生平第一個肯哄她的人。雖然他也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