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玥當即拒絕,一來她真得累了,無心再應酬其她,二來鈕祜祿秀瑤能對她說什麼,她閉著眼睛都能猜想得到。
“真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秀常在想了想,“妹妹,你飛黃騰達了,忘了姐姐不要緊,只是父母之恩大於天,你若是只顧著一朝得意,忘了阿瑪的囑託,忘了你額娘尚在宮外需要照料,實屬不孝之至。”
她低下目光,嘴角帶著點意味深長的笑:“妹妹,你如今得寵,當真連親情都不顧了嗎。姐姐的事兒,想必你陪著皇上的時候,沒有忘了說吧。”
繡玥揉了揉額頭,轉頭瞥了一眼秀常在:“誰跟你說的我得寵?我飛黃騰達?秀常在,我看你是被降了位分急糊塗了罷!當日我在儲秀宮如何被皇上責罰,關進養心殿,六宮皆在,你今兒個是沒帶著記性出門嗎?”
當著在場的幾個太監,秀常在被一陣數落,她是善府嫡女,一向在鈕祜祿繡玥面前頤指氣使,何時受過她的委屈,若在從前,哪輪得到鈕祜祿繡玥這個養在外的庶出這樣跟她說話?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秀常在抿抿嘴唇,微微不自在道:“從你進了養心殿,皇上便再未進過六宮,闔宮都知道的事兒,還有什麼好說的。”
繡玥撐彆扭地哼了一聲,“皇上忙於江山社稷,三兩日不進後宮,這有什麼奇怪?”但她到底有些心虛,不想同鈕祜祿秀瑤多費唇舌,朝著抬轎攆的小太監招呼道:“走。”
眼見著轎攆再抬起來,秀貴人終於有些急了,當著還有外人在,她追了兩步轎攆,壓著聲音對繡玥道:“鈕祜祿繡玥,你不念親情,你額娘在宮外,吃苦受罪你都不理了麼?”
又是這個威脅,繡玥聽了,抑制不住的怒氣湧上心頭,為了這個,威脅她進了宮,為了這個,威脅她替她侍寢送死,她究竟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她在轎攆上傾下身,眯起眼睛瞧著鈕祜祿秀瑤:“秀常在!答應過的事兒,三番五次用這個作威脅,你不膩嗎?”
繡玥說完,不去瞧她,收了身端正坐回轎攆,“從今以後,楊府的事兒,用不著你們再管!善府的事兒,也不必再來我跟我說!”
有了皇上私下新賞的那一盒金豆子,省著點花,足夠楊府全府上下的開銷,她再也不想求著他們,看她和善慶的臉色度日。
“鈕祜祿繡玥!”秀常在素來嬌生慣養,走了幾步便要追不上轎攆的步伐,她不得不停了腳步,在後方喚道:“你若不幫我,過幾日自有御前的人幫我,就沒你的好日子過!到時候你還敢這麼大言不慚!”
轎攆已如一陣風般地去了。
鈕祜祿秀瑤站在原地,她瞧著那轎攆離開的方向,不甘心看向身後的翠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竟然說……不用咱們再管了,她究竟在皇上那兒得了什麼好處?連楊府都用不著善府再救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