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空出的一塊空地,大約是避免擋住皇上欣賞聲樂歌舞的視線,所以沒人敢落座。
這樣繡玥便尷尬了。常永貴搬著圓凳進來,一時也拿不準主意要將其擺在哪裡。
屋內圍坐的幾個貴人常在,此時都在凝神關注著她要落座何處。
蘭貴人神情最緊張,一個勁地用眼神剜她,生怕她要坐到近聖上這一側來。淳貴人居於上位,芸貴人在獻舞,近水樓台先得月,皇上此刻難得近身落座的就只她一個。
繡玥才不想貼上去,她轉而瞧了一眼淳貴人下方的端坐著的秀常在、榮常在、安常在,想想,秀常在討厭,榮常在嘴欠,還是高門出身的安常在好些。
她便不動聲色接過常永貴正無處安放的圓凳,悄悄擺到了安常在後頭,準備落座。
“你過來,”
還沒等坐到位子上,便聽得上方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語氣、對她令道:“既來得晚,還不過來領罰。”
繡玥又只得硬著頭皮站起來,耷拉著臉恭敬回了聲:“是。”
她依吩咐走至御前,顒琰斜倚著身子,瞧她的目光微有一絲迷離。
不似往日那般精銳,仿佛能看到她心裡去,繡玥每次觸及到皇帝的目光,都被那目光震懾得心怦怦跳。
“給朕剝這個。”
他的目光投於對面的‘艷舞’,隨手抓起炕桌御盤中的一把榛子,眼瞧著要掉落在地,繡玥趕忙伸出雙手捧住。
她垂眸去瞧,熟了的榛子都會裂開一道口子,剝榛子不同於核桃,小時候在楊府過年,因著稀罕貪吃,用手剝她能片刻的工夫剝一大把榛子仁。
這個容易。
繡玥站在原地便徒手去剝,很快三下五除二,剝落了幾個榛子殼,將榛子仁放在手心輕輕吹了吹,然後側彎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御碟中。
那碟子在皇上另一側,她要放進去,還要費力地竭力小心著不擋住皇上欣賞歌舞的視線。
才側彎了兩回身,便悄悄揉了揉,這個彎法,她覺得自己一側的腰簡直就是煎熬。
“別在這杵著。”皇上的神情似乎是嫌她在眼前晃悠礙事,伸手拍了她一下,“坐著罷。”
坐?
繡玥瞧著空著的位置,下意識瞧了瞧不遠處搔首弄姿的芸貴人,那是芸貴人的位子,她如何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