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顏之怒稍解,顒琰上下掃了她一眼,臉色這才多雲轉晴,伸手指了指常永貴。
常永貴立刻會意,給李官女子置了個圓凳,叫她不再跪坐在地龍前剝核桃。
“朕累了……”他抬手,殿內的歌聲俱靜,舞蹈也停了。
“你跟著朕回養心殿伴駕罷……”他側過頭,對她拋出橄欖枝。
繡玥卻不敢接這個燙手的熱山芋。
“皇上,”她小聲嘀咕推脫:“嬪妾這還是私下裡出宮的,您應了皇后娘娘,遣嬪妾出養心殿這才一天呢,嬪妾今晚再回養心殿去,往後在後宮還想活麼……”
再說,她也不想再被關進養心殿,由著皇上給她肆意上刑了。
聽到她這樣說,顒琰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只是話雖不中聽,卻也不錯,皇后那兒……今天酒膳飲多了幾倍,後來情不自禁將她傳喚了來,明日見了皇后,還不知道要找什麼說辭跟皇后圓場。
禁足一個月,她沒覺如何,倒像是他被禁錮了一般。
要有三十天,不能傳喚她伴駕。
他嘆了口氣,揮開繡玥,準備起身下羅漢床。
他瞧了一下另外幾個候著的嬪妃,對面的芸貴人一個勁的拋媚眼過來,顒琰瞧瞧她,芸貴人不懂妾室的本分,近來他已很少傳芸貴人侍寢。臨幸了她幾回,她那副銷魂蝕骨的身子,最初的勁兒早就過去了。
“淳貴人,”皇帝由著常永貴跪在身下提上龍靴,他不再理繡玥,目不斜視道了一句:“隨朕去養心殿。”
淳貴人下意識瞧了瞧繡玥,向她會心笑笑,轉而歡喜道:“是!嬪妾謝主隆恩,謝皇上恩典!”
“春常在也去。你上次的《穆桂英》還沒唱完,接著唱給朕聽。”
春常在微微臉紅,起身謝恩道,“是……只是《穆桂英》是嬪妾與芸貴人共同演繹……”
“無妨。”皇帝道了一句。
言外之意,便是不許芸貴人伴駕。
“餘下的都散了罷。”
滿殿嬪妃聞聲都起了身:“嬪妾等恭送聖上。”
皇帝的聖駕擺駕養心殿,春常在亦跟著去了,偌大的漱芳齋登時冷清了下來。貴人和常在們亦都乘坐來時的轎攆各自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