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還是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光在房間裡瞧這些紙上的字,有用麼?依著我說,小姐就應該求皇上,把那幾個誣陷的太監都抓起來嚴刑拷打,酷刑之下,總有一兩個招供的,何必這麼費事。”
繡玥沒直接回她的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時半刻我也跟你解釋不清楚。鄂秋呢?送回慎刑司了嗎?”
寶燕點點頭,“都是按小姐你說的,怕時間長了容易被察覺,帛總管吩咐初六將人送回去了,關照了慎刑司不許讓人死了,他現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那就好。”
繡玥接著看手裡的記檔,“這回的事成了,不單能救鄂秋、鄂囉哩他們,遜嬪娘娘,李官女子,還有宮裡許多人,包括咱們的好日子許就不遠了。”
最後這句話是寶燕愛聽的,她贊道:“本來麼,旁人死與不死關咱們什麼事兒,就拿那個鄂秋來說罷,瞧他從前那個小人得志的德行,活該他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遜嬪和李官女子的死活我也都懶得管,就只有內務府那幫陰險小人,進宮以來咱們受了他們多少欺壓多少盤剝!我早就想收拾了他們,若說要整治內務府這幫混蛋,我一萬個贊成。”
“但願罷。”繡玥嘆了一句,她從記檔中抬起頭,瞧著寶燕,“你說,若有一個人他極為惜命,而另一個卻是有一家老小,當了太監還要買童養媳,還買了個兒子,這樣兩個人比起來,哪個更容易在威逼利誘面前妥協?”
寶燕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她瞧著繡玥手裡的記檔,“小姐是想從這兩個人中的一個下手?”
繡玥將冊子攥在手裡,“指認鄂秋這幾個人都被姚勝保護起來了,他敢用這幾個人,就有信心或是把柄令他們絕不會反口,所以他才會如此安枕無憂。”
今日早晨在養心殿見到簡嬪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就瞧得出來。
“想要撬開這幾個人的嘴,絕非你想的那般容易,一旦出手,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打草驚蛇,反而被姚勝知道我們在暗中行事,他一旦有了警惕,那所有的事就功虧一簣了。”
“選中的這個人,一定要一擊而中。決不能有差錯。”
她將手裡的冊子一甩,“看來看去,就只有這兩個人了。尚有可趁之機。”
“怪不得。”寶燕這才有點明白了,難怪她家小姐不急著去找這幾個人下手,而是一門心思翻查他們的底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阿!她家小姐看著無害,實際上可真是狡猾。
好在繡玥沒有什麼壞心思,否則她若要害起人來可怎麼得了。
“可是小姐,那記檔上又不會記上這個人惜命,你怎麼就敢說他是惜命呢。”
“還用得著記麼。”繡玥笑了,“三天兩頭就往太醫院跑,連手指頭破了一點血的小傷都要百般賄賂太醫診治,平素里大半的開銷都用在了藥膳補身,這樣一個人,還說不是惜命。”
這樣一個惜命的人,有了致命的缺點,確實更容易被脅迫。
“另外一個,家裡的牽掛和拖累很多。他偷運出宮的那點油水和月奉銀子幾乎一點不留,都寄給了宮外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