諴妃瞧見皇后進來,忙道:“呦!瞧我,皇后娘娘都來了,臣妾可是怠慢了。”
說著裝模作樣地就要下去行禮,皇后沒了心情,直接開口攔道:“諴妃不必拘禮了,你坐著。”
簡嬪和榮常在、秀常在在下方恭恭敬敬請了安,皇后也都叫她們坐回了原位。
她輕輕嘆口氣,由雙蘭攙扶著逕自坐到了羅漢床的另一側。
“皇后娘娘,年關將至,正巧,臣妾得了兩隻寶石墜子,”諴妃將藍的拿在手裡,將紅的示意忍釉呈上去,“這紅色是正宮娘娘配用的顏色,臣妾可不敢戴,特意準備送給皇后娘娘您呀,臣妾戴這藍的將就將就罷。”
雙蘭從忍釉手裡接過,皇后瞧也沒瞧,“諴妃有心了。”
諴妃一臉的笑模樣,到這會兒,才覺出不對,她收了笑意,問道:“娘娘有事?”
皇后的目光悵然地望向窗外,寒冬臘月,景仁宮外紅梅白梅相稱,也是一片盎然春色。不似儲秀宮,枝木凋零。
皇后久坐著沉吟不語,諴妃便朝著簡嬪令道,“你們到外面候著。”
簡嬪本來還想聽聽是什麼事,無奈諴妃下了逐客令,她只得堆笑道:“那臣妾就先去院中走走,諴妃娘娘院中的景色別致,這麼久了,臣妾還沒好好欣賞過。”
反正一會兒皇后娘娘走了,諴妃娘娘這裡自然能探知一二。說罷她帶著同樣起身行禮的榮常在、秀常在出門去了。
諴妃的目光從門口處收回來,望向羅漢床的對面:“皇后,這整個紫禁城,都是皇上皇后的,你可是後宮之主,這樣的神色來景仁宮,皇后可別嚇唬臣妾。”
皇后悵然許久,垂眸落在衣裳的花紋上,“諴妃,本宮幾番掙扎,屢次勸說自己,不要動這樣的念頭,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皇后,本宮要擔得起賢良淑德,要對得起大清列祖列宗。”
“可本宮就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她不過是常在而已,即便抬了位分又如何?不過就是貴人罷了。可本宮沒有辦法,本宮快受不了了。”
常在,貴人?諴妃的眸光嚴肅了些,“皇后說的該不會是那個延禧宮的罷。”
皇后卻不答話,“本宮實在沒有辦法忍受皇上的心愛之物在她那裡,本宮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皇上護住她而面向本宮冷冰冰的眼神!她愛食酸甜,皇上便能換走了本宮的予她,她御前失禮,皇上偏偏無知無覺,反而怪本宮苛刻!”
皇后一手狠拍於案上,“就連她送一碗白粥,都能輕而易舉哄得皇上喝下,到頭來,還要誇她的好,留下她侍駕,本宮耗費無數心思,皇上卻棄之如敝履!”
久久的,諴妃從羅漢床上坐正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