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地位懸殊、身份如此不匹配的兩個人,又如何能相愛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以為所欲為,愛他,比愛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易跌得粉身碎骨。
從一開始,她就懂得這一點,及時收住了心,保護自己不被傷害。
也許以後,皇上的三分熱度漸漸褪去,亦或有新人在旁,便會如她一樣覺得今時今日的情意有多荒唐。
“罷了。”繡玥顯得沒什麼心情,“你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菜,不是和帛總管約定了年後要一起用狍子肉,咱們先挑選些他愛吃的菜,等過幾日備個兩菜一湯。”
“還有,這個月初九是諴妃的生辰,遜嬪娘娘昨夜找我商量,請我陪她走一趟景仁宮。”
“遜嬪娘娘的五公主養在諴妃宮中,一年也只有諴妃生辰那天趁著諴妃高興,景仁宮前殿熱鬧,遜嬪娘娘才能得空去後殿見一見公主。”
“小姐,景仁宮那種地方,你真打算去呀?咱們如今同景仁宮關係緊張,小姐在皇上那又不得臉,還是送了禮物表表心意就算了。”
“我知道,”繡玥點點頭,“可是遜嬪娘娘一向很少求人,她久不出延禧宮門,孤身前往景仁宮也是艱難,李氏懦弱,蘭貴人存著異心,娘娘一向待我不薄,她這回開口,無論如何我也得陪著去,否則於心難安。”
“也好。”寶燕心想,最起碼諴妃生辰那天,皇上還有可能駕臨景仁宮呢。說不定還可以藉此修補嫌隙。
“只是眼下這情形,不知諴妃還有沒有心情過生辰呢。”
諴妃由忍釉扶著下了轎攆的時候,站在啟祥門前,瞧了一會兒。
從前人來人往的熱鬧宮殿,如今全靠著秀常在的恩寵撐著門面。否則還不知道要多淒涼。
“果然呢。”
諴妃搖搖頭笑了一聲,感慨道,“原本簡嬪她啊,除了皇后與本宮,這後宮裡的人向來都看她這個嬪位之首的臉色。從前的啟祥宮迎來送往,簡嬪她又一向是金銀珠寶揮霍不盡,得意了這些年,瞧瞧,瞧瞧。”
諴妃偏過臉,對跟著的忍釉抱怨著:“這宮裡頭的人心,冷得真叫本宮好害怕呀。”
忍釉無奈瞄了自己主子一眼,低頭道:“娘娘可別打趣了。”
諴妃便悵然嘆了口氣,盈盈步入啟祥宮內。
簡嬪被廢為庶人,沒了嬪位,啟祥宮中還有榮常在和秀常在住著,將其幽禁在正殿自然不再合適,便將其關在了後邊最偏僻的那間耳房中。
來到門前之時,諴妃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門前,無一人守衛。
忍釉取出鑰匙,道:“娘娘放心,這幽禁雖是萬歲爺的旨意,後宮的事兒實際還得由儲秀宮來安排,耳房前那幾個戍守的宮人自然都是奉儲秀宮的令行事,下午汪福壽來打過招呼,他們就交出了鑰匙,識相地遠遠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