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氣的是,我到啟祥宮附近,又看見秀常在的奴婢們處處議論小姐,說皇上遇刺那一晚明明是小姐你跑去主動哀求秀常在,想要搏一次才冒名頂替,秀常在是見自家妹妹自小孤苦,所以才心軟同意,沒想到事後自己被降位,小姐卻隻字不提,實在讓人心寒。”
“等到內務府,就聽見裡面流出謠言說,當晚在神武門的值房內,小姐根本是左右逢源,還有奴才親眼見過房內地上的半截龍袍,上面還有字跡,便是小姐慫恿陳德偽造聖旨,意圖謀朝篡位,只不過後來為了遮掩皇室醜聞,被皇上秘密下旨銷毀了!”
“這還沒完呢!景仁宮已經到宮外陳德家裡那個唯一還活著的老婆子處搜到了信件,那封信偽造小姐的筆跡,直指小姐是指使陳德行刺聖上的背後主謀,樁樁件件都是小姐的精心策劃,為了得到皇恩,當夜小姐才親自前往,做成救駕的假象,眼見著事情敗露,小姐還曾意欲用藥毒殺陳德滅口。”
“小姐呀!眼下皇后娘娘已傳了當夜給皇上診治的太醫去問話,皇上體內確實殘留了微量小姐那晚用的迷藥,那老婆子也親口承認,說小姐曾私下派人賄給她銀兩,還揪出了出宮的太監親自指證,小姐,如今咱們百口莫辯了,快想想辦法呀!”
“銀兩……”繡玥支支吾吾地看著寶燕的臉色,心虛道:“確實是我讓木槿偷著找出宮的太監送去的……”
“什麼?”
寶燕聽到這話,如遭雷擊一般,她愣了愣,“……那為何我不知道?”
還能為何,繡玥心虛地耷拉下腦袋,怕你不同意被,所以背著送的銀兩。
寶燕一時竟被她氣得啞口無言,好半晌,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的情緒消沉了下來,到繡玥對面的羅漢床上坐了下去。
“罷了,”她無奈地道一聲,轉而看向繡玥,露出點苦笑:“反正已經這麼多的罪名,樁樁件件都是死罪,也不在乎這一條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默地坐了一會兒,繡玥的聲音先在房間內響起。她道了句:“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寶燕嗤了一聲,“咱們在一起就好。只是我答應了夫人,要照顧好小姐,若萬一有什麼事,我還是別活了,到時候不知如何面對夫人,活著更千百倍的煎熬難受。”
她一向不是個有擔當的人,所以那一年才從晉江閣逃了出來,逃過追殺,輾轉被夫人救下。
“可是小姐,”她望向繡玥,“咱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呀。”
“小姐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回……還有法子麼。”
面對著寶燕的期待臉,繡玥對她寬慰笑笑,她說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吃力,“所有的我……都不怕,只要皇上他心裡不信,宮裡的人誰也奈何不得。”
只是這次……皇上卻未必全然不信。
救駕那一晚只有他們三個人在,她當時的言行舉止便引起過皇上猜忌,偽造書信且不論,她又給那個□□十歲臥病在床的老婆子私下捎出去銀子,更加百口莫辯,如今皇上心裡更對她有根刺,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事關江山社稷,祖宗基業,她們這一次實在是捏住了七寸,想要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