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他問道。
“回皇上,這一封是嬪妾與楊府往來的家書。皇上看看。”
顒琰拿過來瞧了瞧,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唯一特別的,就是右下角刻了一個弧形的記號。
繡玥道:“皇上恕罪,嬪妾私下寄到府中的家書,大多經過太監之手傳遞出宮,為防著不測,被人掉包或者別有居心,書信的下角皆刻了暗號。從初一到十五,每張略有不同。”
“陷害嬪妾的這個人,嬪妾很佩服她。此人在宮中不但可以隻手遮天,而且心思縝密,她可以從出宮太監的手上,中途拿到嬪妾每一封送出宮的書信,並且輕易識破了嬪妾書信中的暗號,偽造的那一張信件,除了筆跡,與送出宮的日期完全相符。嬪妾無從辯駁。”
皇上聽到這,白了她一眼,“既然是死局,那還說個什麼。”
繡玥狡詐地對他笑了笑,“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謂的局中局,計中計,她們會玩,嬪妾也不見得落於人後。”
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嬪妾給額娘的書信中,表面右下角的記號,隨著日期變化而不同,其實不過是欲蓋彌彰之法。”
她將碗裡的清水慢慢滴於記號之上,轉瞬之間,那記號遇水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這,顒琰才看出了一點意思。
繡玥笑笑:“皇上若不信,嬪妾櫃中還有幾十封舊書信,每一封上面的標記,遇水都會消去一炷香的時辰,一炷香之後,才會重新顯於紙上。”
她的笑止住,皺眉道:“皇上為何這樣看著嬪妾?”
顒琰哼了一聲,“想害你還真不容易啊。”
陳德行刺的那一晚就可以看得出來,別看平時那副嘻嘻哈哈的德行,年紀這么小,且精著呢。
繡玥的眉頭越皺越深,所以她才一直不想把書信拿出來,一來偷送書信出宮也是過錯,二來又引得揣測連連。
不用說,皇上定然又想到了陳德行刺的那一晚。
顒琰看著她耷拉下去的臉色,“罷了,你雖然心思多,但朕知道你從來不將這些心思用在害人身上,反而每一次殫精竭慮,都是為了救朕。
後宮的嬪妃中,有聰明的,有愚笨的,到最後關頭,肯不計性命前來救朕的,還是你。”
“只有你一個。她們的心思都不知道用在了什麼地方,朕還苛責你什麼。”
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淒涼,繡玥聽著有點不舒服,她躺到皇上身邊,“皇上別這樣說,其實後宮裡想要救皇上的,必定不會只有嬪妾一個。那個時候,皇后娘娘一人要獨力撐著大局,遜嬪娘娘身染重病,李官女子身份卑微,淳嬪娘娘有心無力,還有很多人她們的心裡一定也想著為皇上奮不顧身,拼盡一切的,只是嬪妾有幸辦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