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罷。”他沒有看她。
“皇上,您的傷可好些了嗎。”
皇后起身,向前走近了兩步,“那一晚皇上受了傷,臣妾惶惶不可終日,後來又聽聞皇上的傷口惡化,竟還有人在宮中藉機散布疫情,臣妾今日見到皇上安然無恙,臣妾,”皇后有點哽咽,“臣妾總算不怕了。”
“皇后。”見面三分情,皇后一片肺腑之言,他畢竟做不到鐵石心腸,“皇后有心了,朕沒事。”
他對皇后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另一邊去,“皇后坐罷。”
皇后。事到如今,他口口聲聲稱的是皇后。
“皇上,臣妾剛剛在養心殿外等候,聽宮人們說,皇上昨夜去了延禧宮?”
聽到這話,皇上的目光重新看向皇后:“沒錯,朕是去了延禧宮,看望遜嬪的病勢,然後……就歇在了如貴人處。”
果然如此。
即便心裡早有準備,可真正問出了這句話,她的心裡又是另外一番苦澀滋味。
“皇上,您……”皇后緩了緩語氣,“您的傷還未痊癒,還需要太醫在多觀察幾日,如貴人您還是遠著些好。”
皇上的臉色原本和緩了些,聽到這句,他目光沉了下去,面上淡淡的表情,瞧不出喜怒。
“那依著皇后的意思呢?”他狀似隨口問了句。
“依臣妾之見,如貴人累及龍體損傷,救駕之事居心叵測,皇上幾番受害,實在應該引以為戒,將如貴人發落出宮為上策。”
第110章
話說出口的同時,她便後悔了。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還是她嗎?
怎麼會如此急於求成,將自己的心事就這樣完全暴露出來,好像這些話錯過了就再也不能言說一般,從前她即便再討厭信貴人,也絕不會如此失態。
皇后心裡有些懊惱,她這究竟是怎麼了,一旦遇上‘如貴人’這三個字,她便變得不再像是一位皇后。
顒琰瞧了她一會兒,他笑一聲,轉過頭,“皇后,朕從前是太看重你了,現在看來,你倒是不如諴妃。”
他道:“朕讓鄂囉哩送去景仁宮一本心經,諴妃見了二話沒說,便謄抄了六本送回了養心殿,而你呢,你看看你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還有現在這副善妒的樣子,哪裡還像個皇后!”
“皇上!”皇后驚得從座位上站起身,“皇上,臣妾知道,您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臣妾不滿,冷著臣妾,可臣妾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清皇室考量,鈕祜祿繡玥她在陳德行刺當夜設計取代秀貴人侍寢,臣妾幾經盤問,太醫才敢承認那一晚皇上體內確實有輕微中毒的跡象,和陳德被制服之時所中之毒完全相同,當晚就只有皇上,那個包衣奴才和如貴人三人在場,真兇是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