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退回到座位上,握著紙條的手無力地搭在桌案邊:“他……”剛剛在永和宮殺了人,還不能平息怒氣嗎,他還是要將這一切怨和恨怪罪到她頭上?
怨她設計陷害鈕祜祿繡玥?不!她原本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站出來揭發她的罪行。
恨她嗎。
那就恨個夠罷。
華妃站起身,“取本宮的斗篷來。本宮要去一趟暢音閣。回來的時候,你把東西都準備好,咱們去永壽宮送如貴人上路。”
“娘娘……”小勇子慌道:“才剛死了一個蘭貴人,您不能啊……如貴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畢竟不同旁人……”
華妃將斗篷的帶子系好,翻過斗篷上的帽子遮住臉,沒人再看得清她的表情。
帛堯可以為了她在皇宮內殺人,她也可以為了他而殺人!
鈕祜祿繡玥也好,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改變帛堯在宮中安穩順遂的人生。
“你們都別跟著。”
“可是娘娘,”小勇子勸道:“現在外面天黑路滑,您一個人……”
“記得,本宮的行蹤,不許跟任何人泄露一句。”
華妃出去了許久,小勇子還在反覆回想,危急之時他忙著從神武門趕回來給華妃娘娘送信,諴妃娘娘到底命人囑咐了一句什麼話給他。
他站在原地,不住地撓撓頭,過了一炷香的時辰,他忽然張開眼睛,“遭了,諴妃娘娘好像是說,五公主不見了!”
華妃的轎攆離著暢音閣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她便從轎攆上下來,將抬轎的宮人遣了回去。
走近幾步,她抬起頭,遙遙相隔,閣樓上一個纖細的身影也在低頭向下看著她。
華妃微微染了點笑,一步步登上台階,即便他再如何生氣,與他想見,時光也是苦澀里尋得到甜蜜的。就如同這數九寒天,一路奔向他而來的心情是暖和的,有濃濃的烈火在胸中燃燒。
“你找我。”她柔聲問著,“還在生我的氣?”
“你來了,侯佳香瑩。”閣樓上對面的人靜靜道。
“是誰?”這是女人的聲音,不是帛堯。
“你到底是誰?帛堯呢?你怎麼會有他的親筆書信?你究竟把他怎麼了?”
那人開始笑,伴著劇烈的咳嗽,她笑得肆意,“怎麼,你也有坐立難安的這一天了嗎。”
“遜嬪?沈佳吟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