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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皇上,”太醫跪在養心殿內,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小心道了句:“公主她……公主她摔下暢音閣,已經沒氣了。”
皇帝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案上的茶杯被狠狠地摔出去,碎片四濺,含怒的目光轉向殿內站著的華妃:“你說!今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遜嬪撲出來跪倒在他面前,她髮髻凌亂,眼淚和血水布滿了整張臉:“皇上,是華妃親手將臣妾的女兒推下暢音閣!她今夜喚臣妾出來,用公主的性命威脅臣妾,要臣妾指證如貴人在延禧宮偷服避子湯藥!臣妾不肯,她竟真的惱羞成怒,將公主推了下去!
遜嬪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了大殿,“皇上,公主是臣妾和您唯一的孩子,她也是您的骨肉啊皇上!您一定要為公主報仇!殺了害死公主的賤人!”
“你胡說!”華妃一手指著遜嬪:“分明是你施計誣陷本宮!”
“皇上,”嬤嬤走上前,瞧了狠狠睨著她的諴妃一眼,而後收回目光,緩緩跪到殿前:“今天傍晚,奴婢發現公主不見了,便急忙四下里找尋,卻發現原來是被華妃娘娘抱出了景仁宮。華妃娘娘一向對遜嬪娘娘不滿,而對公主滿心怨恨,奴婢擔心公主,便悄悄跟了出來,誰知跟到了暢音閣附近,卻看見了公主的生母遜嬪娘娘前來。”
“兩位娘娘在上頭,奴婢不敢露面,只好躲在閣樓下,聽著華妃娘娘和遜嬪娘娘在暢音閣爭吵,說什麼誣陷如貴人,蘭貴人已經埋好了證據,要公主的命什麼的……”
“你這個賤奴!連你也敢誣陷本宮!是你!是你一直藏在暗處,遜嬪她殺了自己的孩子,你們便裡應外合!你說,你收了遜嬪多少好處,敢來這樣攀誣本宮!”
華妃衝上前,伸手欲打,被皇上猛地伸手推開:“她會誣陷你嗎?”
“她在諴妃宮中多年!潛邸時就跟著伺候公主,諴妃給她多少富貴賞賜都不要,只一心一意守著公主,足足九年,就是為了這一天撒謊來陷害你?”
“她在景仁宮中侍奉九年,諴妃會察覺不出她有異心嗎?還是你以為,是諴妃指使她來誣陷你!”
“不,不不!”華妃從地上起身,跪著求道:“皇上!不關諴妃娘娘的事啊!”諴妃和帛堯,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兩個人,她出身辛者庫,是諴妃娘娘一直對她好,提拔她成為使女,只有她和帛堯,是她肯付出性命去維護的人。
“你說她撒謊誣陷你!朕問你,你為何會去暢音閣?遜嬪她只是嬪位,深居簡出臥病多年,她支使得動你一個妃子嗎?她讓你深夜單獨前往,你就這樣聽遜嬪的話?你給朕解釋!”
“臣妾……”華妃百口莫辯。
她寧死,也不可能供出帛堯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