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顒琰抓了半天,那煩人的鈴聲一直響徹耳畔,他在房間裡就是屢屢撲空。
距離一炷香燒完的時辰,約莫所剩無幾了。
“你沒作弊罷。”他的聲音已漸漸不豫。
“嬪妾不敢呀,”繡玥撥弄了兩下鈴鐺,“嬪妾的聲音和這鈴鐺的聲音就在一處,皇上您聽呀。”
說完便先一步躲開了,她就知道皇上又會出其不意。
皇上撞過去的力道有些猛,差一點撞到了桌角,幸好及時扶住,但這樣的跌份,臉上已有些掛不住了。
房門外的常永貴聽著裡邊叮叮咣咣的聲音,他小聲地跟鄂囉哩嘀咕,“師父,皇上今天從早上就不大高興,晚宴的時候急匆匆回的,在養心殿一直沉著臉,當值的侍衛將那玥常在押進來的時候我都嚇傻了,這會兒,怎麼看著反而好像——不是不高興了呢……”
“你也瞧出來了?”鄂囉哩俯視著他,“你也不算是白跟我一場,算你還有點眼力見。”
那個玥常在,真是有點手腕,真是狐狸精上身了。
繡玥在房內笑了兩聲,眼瞧著,那一炷香很快就燒完了。
她停駐在原地笑的工夫,皇帝找准了時機最後一搏,但不及繡玥敏捷,及時逃脫了開,他便撞向了房中央的地龍。
發出“鐺”一聲響。
繡玥嚇壞了,數九寒天,養心殿的地龍燒得最熱,皇上若撞上了或是燙傷了,那可怎麼好?
她捂住失聲幾欲發出的尖叫,不假思索地衝上前扶起皇上,皇上若受了傷,她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繡玥很害怕地瞧了一眼門外,而後擔憂地去看皇上撞上地龍的右臂,“皇上沒事罷?”
可不能有事啊!
顒琰咯咯地笑出聲,他摘下蒙著雙眼的布,看了看時辰,“朕贏了麼?”
“皇上,”繡玥卻無心思理會這些,“皇上,容嬪妾將您的袖口翻捲起來,看看傷口成嗎?”
“您可不能有事兒啊。”
皇上跌坐在地上,伸出手,用手指颳了刮她的臉,“你為了朕急成這樣,是麼。”
“朕自執政便住在這座宮殿裡,這房間裡的擺設,中間的地龍,朕都清楚,剛剛朕是算準了方位撞過來的,不會有事。”
“朕剛剛是故意的,朕撞上去的時候,心裡默數了三聲,你在三聲之內趕過來,證明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意,沒經過思索。”
他點了點繡玥的額頭,“看在這份心意的份兒上,朕今夜,不會弄疼你的,去罷。”
繡玥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說了半天,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好在,皇上不知道她的心思,她這樣奮不顧身的衝過來,那不是為了皇上呀,她是為了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