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瑭轉過頭,看見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士。
女士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妝容精緻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皺紋。她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緞面長款大衣,袖口處有少量刺繡裝飾,淺灰色的絲巾系在頸側,大氣又優雅。
「哇,這人是誰啊?好美啊!」
「坐在阮瑭旁邊了,不會是她媽媽吧?」
「怎麼可能,這又不是小學。」
「應該是來旁聽的老師吧……」
阮瑭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聽課的老師,感覺這種明顯是養尊處優養出來的貴氣實在不太像人民教師。
最奇怪的是,這位女士從入坐起就在看她,而且是那種旁若無人的、極其專注地看。
阮瑭根本避不開那樣熾熱的目光,禮貌地點頭問候:「您好。」
女士的眼睛唰地就亮了,甚至還流露出了一絲與其優雅氣質不太相符的雀躍,她溫柔地對阮瑭笑:「你好啊,我是……我姓夏。」
阮瑭選擇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稱呼:「夏老師好。」
夏女士對此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專注聊天:「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阮瑭。」
「瑭?是玉的那個瑭嗎?好好聽的名字呀!」夏女士少女般地拍拍手,「那我可以叫你瑭瑭嗎?」
???
怎麼感覺哪裡不太對……
阮瑭有點懵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可、可以啊。」
說話間,講台上的邢老師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快步走了過來。
他顯然也很納悶,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學院沒有任何通知,這節課也不是公開課,怎麼會突然安排人過來聽課呢?突擊考察?
他走到阮瑭桌前,客氣地說:「請問這位……老師,是來聽課的嗎?」
夏女士瞬間收起了面對阮瑭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優雅地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高深莫測地吐出了三個字:「我姓夏。」
邢老師肅然起敬。
這睥睨的氣場、這高雅的格調,絕對是位大領導!
他理了理髮皺的襯衫,就學科內容和培養方案發表了一篇三百字的小演講,然後在夏女士似乎略帶欣賞的目光中雄赳赳地回了講台。
再然後,全班同學就發現今天的老邢像是打滿了雞血,往常端著中老年茶水杯說一句就得頓一會的慢性子突然亢奮地像進了電視購物直播間,臉頰與豬肝同色,唾沫與筆灰齊飛。
夏女士:「瑭瑭,可以借我看一下你的筆記嗎?」
阮瑭把本子遞過去:「可以的。」
夏女士興高采烈,邊看邊說:「你的字真好看,原來這門課是講這個的啊,我都聽不懂你們老師在說什麼。」
「……」阮瑭看了眼講台上賣力的老邢,默默為他點了一根蠟。
夏女士又從手包里拿出了手機,試探地問她:「我可以拍幾張你筆記的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