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瑭渾身發涼,心臟被巨大的恐懼狠狠攥住。眼眶不受控制地泛酸,她用力忍住,牙齒咬破了舌尖。痛感換來了短暫的清醒,她動了動胳膊,摸到了一塊碎瓷片。
陳叔在學校等不到她,一定會通知家裡,家裡一定會找她,也一定能找到她,她一定得堅持到那個時候,不能被侮辱。
阮瑭悄悄地觀察四周的環境,看見大概三米開外有一間空屋子,門開著,門上有鎖。
她輕輕把碎瓷片拿過來,用袖子遮著,使盡全力攥緊。尖銳的斷口刺破掌心,劇痛刺激著麻痹的神經,身體的知覺被一點點喚醒,她偷偷把瓷片換到另一隻手,再次攥緊。
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方琰踢了踢她,見人無力反抗,滿意地蹲下身。
「喲,哭了?」她捏起阮瑭的下巴,「嘖嘖,多漂亮的臉蛋啊,跟你那個死鬼媽一樣,都是勾人的妖精。」
阮瑭冷冷地看著她。
方琰嗤笑:「你們阮家那個什麼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大小姐都清貴得不行。咱爸當初追你媽的時候,你媽就像你這樣,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剛開始的確是挺吸引人的,他也是真心喜歡你媽,可男人嘛,見異思遷是本能,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了。」
方崢當年和阮念結婚時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婚禮、婚房都是阮家準備的,有不少人背地裡都說他是吃軟飯的。方崢憋著一口氣想出人頭地,可創業不易,有時候帶著阮念出去應酬,她連一句漂亮話都不會說。
李蓁蓁則和阮念截然相反,她熱情,活潑,還全心地崇拜他,於是,自尊心終於得到滿足的方崢就這樣背棄了家庭,拜倒在李蓁蓁的糖衣炮彈下。
「陸景行喜歡你什麼呀?這張臉?還是這副身子?」方琰笑,「那你說,等他看見你跟別的男人犯/賤,知道你給他帶了綠帽子,他還會要你嗎?」
阮瑭不答,邊調整呼吸邊試著小幅度挪動身體。
手機鈴聲響起,方琰接通:「喂,媽?」
「你現在在哪?」
「在學校啊。」
「真的?」李蓁蓁懷疑道,「最近咱家事情多,你給我消停一點別惹禍,聽到沒有?」
方琰有點心虛,站起來背過身:「知道了,天天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煩不煩啊……」
阮瑭偏頭看,那幾個男人這會坐得比較遠,方琰站的位置還剛好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時機正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抓著碎瓷片又狠狠往手上割了一道,然後借著那一瞬間被激發的力氣爬起來,全力奔向小屋。
「媽媽,保佑我……」
幾乎是在她關門落鎖的同時,那些人就撲了過來,砸門聲和叫罵聲立時響成一片。
「鑰匙呢?拿鑰匙過來!」
「哪有鑰匙啊,再說這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鑰匙也打不開。」
「你們這幫廢物,」方琰怒吼,「下了料還特麼能讓她跑了,沒鑰匙就給我踹開,砸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