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倒是泰然得很,起身和阮霽關茗雪打招呼。三天前他心繫阮瑭,提前飛回了燕城,後來又一直在病床前守著,無暇他顧,阮霽三口人這幾天都是夏雲苓在幫忙接待。
「景行啊,」阮霽眼神關切,「這幾天辛苦你了,瑭瑭既然醒了,你就回家歇歇吧,這邊我們看著就好。」
關茗雪也說:「是啊,景行都好幾天沒合眼了,這哪熬得住啊。」
陸景行搖搖頭:「我沒事,我想照顧她。」
他把阮瑭從被窩裡挖出來抱去洗手間,洗漱完又把人抱回床上,自己坐在床沿兒上端著碗,一勺一勺餵她吃早飯。
關茗雪看得窩心,幾次想上前替他,最後又忍住。
夏雲苓笑著拍拍她,小聲說:「沒事,你就讓他自己照顧吧,累點就累點,他之前魂都丟了,不親眼看著不放心。」
關茗雪點頭:「景行是個好孩子,我們瑭瑭總算苦盡甘來了。」
飯後,護士開門進來輸液,走廊的電視上正放著早間新聞,女主播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病房。
「今日凌晨三時許,方正實業董事長方崢及總經理李蓁蓁因涉嫌虛假納稅申報被檢察院批准逮捕,據悉,上月底方正實業曾因高管私挪公款致使工程項目爛尾,如今又被舉報曾逃避繳納稅款累計十數億元……」
「此外,三天前凌晨,方李二人的獨生女方琰也因涉嫌綁架和故意傷人被警方抓捕……」
阮瑭怔了怔,看向陸景行。
陸景行正盯著護士扎針,直到看到回血才轉過身,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你什麼都不用管。」
阮星洲問:「他們會坐牢嗎?」
「要看逃.稅數額占應繳數額的比例,」陸知行看了眼陸景行,「方崢和李蓁蓁這個程度,至少四年有期徒刑吧。」
阮星洲:「那方琰呢?」
陸知行:「她可能判的比她爹媽還重。」
阮瑭低垂著眼,沒說話。
且不說日後方家還有沒有可能東山再起,但至少這幾年的牢獄之災會好好教教他們什麼叫做「因果循環」。
她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沒有感慨萬千,曾經讓她苦痛掙扎的人終於成了無法牽動她情緒的陌生人,這大概是比仇恨更好的結果。
陸景行去洗手間灌了一個熱水袋出來,包好毛巾墊在輸液管下面,問:「你想讓方崢方琰他們跟你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