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滾過喉嚨,像被火燒過:「我昨晚夢見她了,直往我懷裡鑽。」
小小一個人,又香又軟。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天他開始整晚整晚地夢見她,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趙辭:「哥,春.夢什麼的就不用跟我說了。」
宋琰抬腳踹了趙辭小腿一下,低笑一聲沒說話。
宋琰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順風順水地長大,卻在十八歲那年吃盡了苦頭。
媽媽在那一年生病去世,葬禮之後,他去一個江南古鎮旅遊散心,遭到親姑姑派來的人暗殺,情急之下跳進了河裡,快要淹死的時候被一個姑娘救了。
冬天的深夜,姑娘用嬌嫩的身軀把他背到了一間房子裡。
他暈倒之前抓著姑娘的手,不讓她報警也不讓她叫救護車。整個小鎮已經被姑姑的人監視起來了,沒準救護車還沒來,殺手就已經先到了。
姑娘安置好他,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帶著退燒藥。
她給他倒了杯水,餵他吃了藥,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水果糖餵給他,輕聲對他說:「過生日的時候就應該收到喜歡的生日禮物,開開心心地過完這一天。」
那顆蘋果味的水果糖就是她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天是他的生日的,他說夢話了,或者她看了他的身份證,都有可能。
夜很黑,房間冰冷,沒有空調和電熱毯,連月光都沒有。
他本來就因為母親的去世身體不舒服,溺水之後燒得昏昏沉沉,視線模糊,加上沒開燈,他連她的臉都沒看清。
只聞到床頭飄過來的一點玫瑰花的香氣。
那是他一生中最狼狽也最痛苦的時候,被她救下來之前,他沉在冰冷的河水裡,以為自己死定了,他甚至想,就這麼隨媽媽去了,也挺好的。
他四肢發麻,牙齒打著寒顫,凍得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感覺有人鑽進被窩抱住了他,像一團小火苗。
她在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取暖。
她柔軟的髮絲蹭在他的左耳,像羽毛撓在心尖上,又輕又癢。
第二天醒來床上已經沒人了,他聽見門口傳來又粗又重腳步聲,不是她的,她總是輕手輕腳,說話的聲音也很小。
他從窗戶逃了出去。
等他再回來找她的時候,發現她的房間被收拾過,她不見了。
從此,她成了他心頭一抹白月光,七年過去了,一刻也不曾黯淡過。
白月光是她,紅玫瑰是她,他的一顆滾燙炙熱的心都是她的。
宋琰摸了摸左耳上的深藍耳釘,端起手上的伏特加仰頭喝掉,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他一定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