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在電話里跟肖書美說了心理醫生的建議,問她要不要去見見黃如蘭。
肖書美將做好的話梅放進冰箱裡,一隻手握著手機:「不去了,不想見她。」
虞晚嗯了聲,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聊什麼,跟肖書美聊了點別的。
肖書美一邊跟虞晚講電話,目光沒離開過矮柜子上放著的一張深色木質相框。
相框裡的照片是兩個月前照的,虞晚大學畢業那天。
虞晚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手上抱著一束玫瑰花,另一隻手挽著她的胳膊,宋琰站在她們身後,兩隻手抱著她們的肩膀。
三個人三張笑臉,正對著鏡頭微笑。
跟肖書美打完電話,虞晚又撥給了負責照顧肖書美的保姆,三言兩語就把話套出來了。
肖書美已經接受了心理醫生的建議,打算明天跟黃如蘭見面,瞞著虞晚是不想她跟過去擔心。
肖書美最怕的就是在虞晚面前發病,她不願意讓虞晚跟她一起住,也從來不在虞晚和宋琰家留宿的原因就是怕突然發病嚇到虞晚。
一發病就會變得誰都不認識,瘋瘋癲癲地跑到大街上到處找自己的女兒。
她想讓自己徹底好起來,像別的母親一樣,可以偶爾可以跟女兒睡在一張床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入睡。
虞晚提過很多次想住在肖書美家裡照顧她,有一次把自己的枕頭都抱過去了,最後還是肖書美給宋琰打電話,讓宋琰把虞晚接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九點,虞晚早早來到了黃如蘭服刑的監獄,不多一會就看見肖書美的車過來了。
肖書美從車上下來,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虞晚,輕輕嘆了口氣。
虞晚笑著朝肖書美走了過去,挽上她的胳膊,笑著撒嬌:「媽,你別想甩掉我。」
肖書美握了握虞晚的手:「你去車裡等著,一會跟媽媽回家,做糖醋排骨給你吃。」
虞晚抱著肖書美不撒手:「我陪您進去。」
肖書美拗不過虞晚,只得帶她進去,一邊有點擔心地說道:「要是媽媽情緒不穩定,你別怕。」
虞晚抱了抱肖書美:「您是我媽媽,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是你把我生下來,整天惦記我,我怕誰也不會怕您。」
虧是宋琰不在場,不然他不會贊同這句話,在愛虞晚這件事情上,他不敢排在岳母前面,起碼也要並列。
虞晚和肖書美站在玻璃外面,兩個獄警把黃如蘭帶了過來。
一年多沒見,黃如蘭老了很多,背有點彎,傴僂著身子,行動緩慢,頭髮全白了,眼睛渾濁。
她隔著玻璃看了看虞晚,又看了看一旁的肖書美,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她用蒼老的手拿起電話,看了看玻璃外面的母女。
一般性探監都是隔著玻璃電話交流,虞晚並沒有拿起眼前的電話,肖書美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