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淨化著玄武長年累月受到侵蝕的身軀和神魂,玄武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吾友……」
白荼露出了落地之後的第一個微笑:「是不是該說……好久不見?」
玄武偏了偏頭,說了句俏皮話:「不要欺負我以前傻,之前我們可是見過一面的。」
白荼熟稔道:「你記得?」
「記得,」玄武嘆一口氣,有幾分感慨,「那時我已經幾乎沒有什麼神智了,但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忽然精神清醒了些,想起我們之前的事了。」
之前幾隻仙獸的日子,多好啊。
然後它神思混混沌沌的,似乎有一腔的委屈不得訴說,最後它看了蒼穹一眼,放棄了計劃,一步邁回裂口離開了。
白荼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覺得以你的秉性,應當是不會做出入侵陽境的事的,是因為濁氣的侵蝕嗎?」
「是,一方面是這樣……」說起這件事,玄武的聲音便有些低沉起來,「另一方面,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要這樣做,說陰境太過貧瘠,陽境之人憑什麼能享受那一切,陰境的生靈卻只能吃土吃沙子……」
白荼眸光暗了暗:「所以,你替陰境找公道來了?」
玄武慚愧道:「那時我想不了太多……」
事實上,本沒有陽境生靈占去陰境魔物的東西之說,因為仙靈界原本並沒有魔物,魔物是陰境出品的本土生物,是從濁氣中長出來的,它們想要攥取陽境,也不過是本性中的貪婪而已。
陰境才是魔物最適宜生存的環境,畢竟是故土。
白荼呼出一口氣,不打算追究失智時小夥伴辦出的蠢事了:「那麼你記得教唆你的是那隻魔嗎?」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指向被烤熟了半邊身子的魔物:「是它嗎?」
玄武看向那隻魔物,痛苦的悶哼一聲,像是在強行回憶。
他眼前一片昏黑,在其中隱隱約約窺到些亮光,裡面有一張臉,有時諂媚有時高傲有時不屑。
最後定格成一句話:「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的玄武,算是個什麼東西?」
玄武猛地睜開眼,啞聲道:「是……是他。」
白荼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它的情緒:「怎麼,是不太開心的回憶?」
玄武沒有正面回答,悶悶道:「沒什麼,都過去了。」
他複雜的看了眼那隻魔物:「鳳凰,你也清楚的吧,那種情況下的我根本沒有條理清晰的意識,更沒有可能部署這一個大陸了……背後就是它做的。」
白荼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道:「這可真是……魔不可貌相?」
魔物好像被這個眼神刺到,明明只剩下半口氣,還是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們這些……你們這些天生強者懂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