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太陽的最後一絲光亮被群山淹沒,她俯下身,將頭埋在膝蓋上,身處於一種巨大的孤寂之中,委屈被無限放大,眼淚不經允許擅自滾落下了。
她很害怕,但好像無能為力。
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底祈求奶奶能夠快點找到她。
七點到八點,漫長的一小時,她隱約聽見了山中一些動物的吼叫聲,整個人生理性地顫抖。
獨自處於這種環境下,時間變得無比漫長難挨,她開始靠翻動書頁的聲音來緩解自己心裡的那種絕望和害怕。
十點零七分,她清楚地記得那一刻。一束筆直的燈光照在她身上,那一瞬間她感到有一種陽光般的溫暖的錯覺。
陳青芒狼狽起身,伸手擋住了眼睛,適應了光線,她隱隱約約看見了少年那張冷淡漂亮的臉上無法掩飾的氣憤。
「陳青芒,你傻不傻?」低啞帶著點怒氣的聲音。
陳青芒聽見這聲音,眼淚就奪眶而出,盈著一汪晶亮的水,看著喻欽。她埋低了頭,輕輕開口:「對不起同桌。」
喻欽煩躁地下車,直接扯過她的手臂,然後粗暴地把自己頭上的頭盔戴在她頭上,「你知道你奶奶多擔心你嗎?我他媽找了你多久……」
喻欽睨了她一眼,看著她的模樣,又軟了聲調:「你幾歲啊,還哭。」
「不准哭。」他動作有些粗暴,伸手用手背把她臉上掛的眼淚擦乾,然後嫌棄似地甩了甩手。
「快上車。」喻欽先單腳跨上了摩托,一腳撐著地面等她。
陳青芒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跨上車后座,緊握書包帶子,她能聞見獨屬於少年的那種清冽氣息,很好聞。
摩托要發動的時候,喻欽伸手剝了顆糖,往後一揚遞給她,示意她吃。
陳青芒稍稍前傾,吃下了那顆水果糖,草莓味,甜甜的。
摩托車發動的時候,陳青芒由著慣性往後仰了一下,有點不穩。
喻欽淡淡開口:「抓緊我。」他現在倒顯得無比淡定自若了。
喻欽的摩托是改裝過的,外觀拉風,適合飆車,不過實用性就差了那麼一點,譬如座位就很擠,加上她還背著一個大書包,空間就更顯得狹窄。
但陳青芒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沒抓他衣服,自己逮著一邊的小欄杆。
喻欽看著前方的路,耐心不夠,手調了下檔位,腳踩油門,摩托車的速度陡然加快,風呼啦啦地往後灌。
他痞痞開口,聲音風一吹就散:「很晚了,沒時間兜風,我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