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芒用手捂住眼睛,放下了那個已經發了黃的日記本,眼淚從指縫間流出來。
為什麼她當初沒有再多堅持一下,為什麼不能再等他一下?
於路很冷靜,他把喻欽發給他的那條簡訊刪了。
【別告訴她。】
能有多愛?
「他們被關在那棟爛尾樓里整整一周,F為林佳佳戴上手鍊與腳鏈,而他被迫著旁觀,卻無能為力。」
「F給他們都注射了東莨菪鹼,他們每天都生活在黑暗和神志不清中。」
「而F則一直醉心於畫作和林佳佳,他很擅長催眠,林佳佳和他一起跳下去的時候沒有恐懼。」
「我們到的時候,警笛和著雨聲,喻欽磨破了手鍊,他極力想要去拉林佳佳,可是F用水果刀劃了他脖子一下。」
「還好那時他神志不清,手腕虛浮,那一刀只傷及表皮,只有不斷絕的鮮血往下流。」
「而喻欽,就是那樣啊,就站在那裡,親眼目睹周帆以抱著林佳佳一起從爛尾樓的七樓往下跳。」
「但是天意,讓他們的屍體沒有相擁,他們分離,浸泡在雨中。」
那場大雨總沒停,在他們的生命里不知疲倦地下了好多年。
陳青芒走出公安局,混混沌沌的,一抹臉上,全是冰冷的淚水。
她嗓子好啞,心裡好難受。這就是真相嗎?最殘酷的真相。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福利院的小孩子寫給周帆以的一封信:
親愛的藝術家先生:
藝術家先生是我最崇拜的人吶,他正直,善良,待人極好。
漂亮的雙手能夠畫出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他就是我最愛的藝術家先生。
多諷刺,多可笑。
.
落日西沉,天黑了,天上的雲彩也看不見啦。
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陳青芒俯下身,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心臟。
好難受,好心疼啊。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許只過了一會,一輛黑色卡宴停在她的跟前,車門被打開,他對著她伸了一隻手下來,手腕腕骨突出,清晰又漂亮。
他輕輕啞啞道:「上來吧。」,阿芒。
作者有話要說:案件結束
第62章
陳青芒遲緩地抬頭, 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怔怔地看著那隻手骨漂亮勻稱的手, 淚意快要洶湧,她側過了頭。
車笛聲幾近蓋過她的聲音,她輕輕說:「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