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不會做,衣服不會洗,打掃衛生技能為零。
婆婆好像更不高興了。
好在沒幾個月,家裡有了新的喜事,這喜事還是婆婆發現的,當時淑儀正在跟前小弟打電話約了晚上一起懟酒,聞到婆婆做的糖醋鯉魚噁心的直想吐。
婆婆高興的同時,臉色又有點發青。
淑儀懷孕之後,人生正式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不能幹這個,不能幹那個,這也不行,那也不許,婆婆列出了一百多條小本本。
從沒有人管過她的淑儀要瘋了。
她開始回憶,自己認識的懷了孕的人裡面都是怎麼做的,後來發現,要麼就是該抽菸抽菸,該喝酒喝酒,要麼就是沒人接盤直接打胎的,哪有這麼多煩人的規矩。
淑儀有點暴躁,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她生產,醒來見到紅皮猴子一樣的兒子,也還是存在。似乎什麼天生的母性,又或者什麼內心一片柔軟這種事情,都沒有發生在淑儀的身上。
出院後母乳時,每隔幾個鐘頭就要餵奶,一天好覺都不能睡的日子更是讓淑儀對這個孩子沒辦法產生好感來,她只覺得又累又煩,疲憊不堪。
這種情緒有時會忍耐,有時忍不住會發泄出來。
比如孩子哭鬧不停,婆婆讓淑儀哄的時候。
淑儀心裡很奇怪,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一個人在屋子裡也經常哭,哭了也沒人哄,哭累了就不哭了,為什麼輪到她當媽的時候事情就這麼麻煩呢?
直到婆婆要求淑儀坐月子,不許出門,連頭都不讓她洗時,她徹底爆發了。
這一爆發就爆發了五六年。
淑儀出去重新找了個工作,她拿著自己的錢又跟小弟們湊了湊,自己開了個豬肉檔。
沒錯,就是那種拿著刀劈來劈去的賣豬肉的小店,拿刀劈肉她也算是熟練工種。
婆婆反對,但老公支持,淑儀起早貪黑的攢下了自己的一點資產。
只是,這點留給兒子的資產被老公拿去買了房子,寫的卻是婆婆的名字。
當初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似乎變了一番模樣,就連兒子也對她十分陌生。
淑儀不明白,以她自己為例子,沈爹哪怕是經常跑路,最後被人砍死,她也背下了他留下的債。她捫心自問,自己對兒子對老公比起老爸對她可是好得多了,可結果卻是這樣迥異。
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老公、兒子的問題呢?
隱隱的,她又好像有些明白,比起婆婆心啊肝啊的哄著,她確實對他們冷淡了些。
所以兒子更親近祖母,老公親近親媽更不用說。
淑儀有些難受,這種難受是從心到身的,自從她生了兒子之後,身體就打不如前,多年的操勞,每當照照鏡子,她都會認不出,自己曾經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姐頭。
溫熱的水澆在身上,淑儀在浴室里沖涼,手裡摩挲著肩上的刺青。
婆婆一直不喜歡這個,她說這不是良家婦女的做派。
老公好像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