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沒人言語也沒人動作,知道的是這一屋子人在各自沉思,不知道的還道誰在這裡擺了一地的泥胎。
「啪!」地一聲,終於有了動靜,卻是冷尚書一掌擊在案上,震掉了一支毛筆並兩張紙,還有一隻茶盅蓋子滴溜溜地滾了一陣,落下桌前被一個半老的大人眼疾手快接了住。
「不過短短一年,居然就出了十宗失盜大案!」冷尚書怒聲低喝,「當地知府衙門是怎麼當差的?!明擺著這十宗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至今卻連個蛛絲馬跡都查不到,皇糧都白吃了麼?!」
冷尚書是刑部最大的頭兒,他這裡一發火,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一位略年長的大人終於開了口:「冷大人,這十宗案的案犯非比常人,據說其行動詭異,行蹤飄乎,每次出手都乾淨利落,不留任何線索,依下官來看,此案犯絕不是普通人,而是身懷武功的江湖人士,衙門裡的衙差終究能力有限,很難追蹤到案犯真身也是情有可原。」
另一位大人便也接了話道:「張大人所言不錯,此賊犯非同一般,平常衙差不是對手,依下官之意,不如上折將此事稟與聖聽,專門立案,也好名正言順地動用六扇門的人前去調查此案,六扇門內高手如雲,不怕那賊犯不手到擒來,若是再容那賊犯作下幾起大案來,只怕會惹得民心惶惶、百姓不安哪!」
其餘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應和,冷大人細細一想,此話確有道理,於是當即便擬了道奏摺,第二天早朝呈遞御覽,天子硃筆一揮批下一行大字:此案著刑部冷卿蒼柏主辦,六扇門及當地衙門協辦。
冷蒼柏懷裡揣著御批,心裡多少有了些底兒,下了朝後乘了自家車轎一路巍巍地回到府中,花庭里一坐,端著茶盅子細細在心裡計劃起來。一時聽得庭外有下人通報:「老爺,少爺回來了。」話音落時,正見一位穿著晴山藍衫子的年輕人拾階而上邁入庭來,至面前行禮,口中沉聲道:「孩兒給爹請安。」
冷蒼柏只隨意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兒子起身,一對深邃眸子望在兒子臉上,淡淡開口:「落兒,『月光大盜』的案子你可已經知曉了?」
為什麼要叫「月光大盜」呢?因為據說那大盜只喜歡在每月的十五月圓時作案,踏著月色而來,如閒庭信步,連雲兒也不驚動一片,人去寶空,唯留下月色無邊。
冷大少爺冷落沉沉應了一聲:「兒已知曉。」
「你們六扇門可有了安排?」冷蒼柏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兒子坐過去。
「上頭說人手已經齊備,只等爹的令下。」冷落坐到椅上,修長脊背始終挺得筆直。
「落兒,爹的意思是,月光大盜一案,就讓六扇門派你前去主查,你可能勝任否?」冷大人深深望住自己這個獨子,心內滿是殷切的盼子成龍,這是一次絕好的鍛鍊機會,倘若兒子果真能破了此案,必會得到聖上重用,他冷家在朝中聲望便更能錦上添花,列祖列宗那裡也能光耀一番。
「兒願前往,不破此案誓不返京。」冷落一字一字地應道。老人家的心意他當然明白,只不過在他心裡,什麼聲望名譽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生性嫉惡如仇,容不得壞事存在,這才是他從小拜了名師學藝的目的,而考中武狀元、成為六扇門內第一高手也不過是為了能夠更方便更名正言順地去剷除惡人消滅惡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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