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少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與人爭鬥,他真的懶得很,性情平和,沒有太遠大的抱負,每日只要白天做做生意、晚上陪陪心愛的姑娘,日後再生幾個兒女,這日子對他來說就已經是神仙一般逍遙了。
可為什麼呢?為什麼非要逼他呢?……真是。
聽罷了溫大少這些年的「成就」,明月夜兄妹兩個心裡同時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這小子……十三歲就已經開始為數年後可能發生的爭鬥鋪路搭橋做準備了,如此深的心計實在是有些……可怕。莫非同他相處了這麼一段時日,自己兩人仍然沒能將他看透一成麼?現在的他,究竟有幾分的表現是真的?他當真……沒有對自己兄妹倆產生過任何的疑心嗎?
溫大少又恢復了吊兒啷噹笑眯眯地樣子,蹺起二郎腿來坐回椅子上喝了一陣子茶,而後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今日動手,祭祖後看結果。」
兩天,溫大少只留給了姜氏兩天的時間,讓她最後享受一回呼風喚雨的快感。
下午的時候溫大少出門去了,姜氏的未來在這一刻由山巔掉入了深谷。畫意想了想後還覺得有些心軟,但溫大少性格雖然平和,卻從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
一切,即將塵埃落定。
溫大少一走,心兒便離了裡間跑到外間繼續打她的絡子,理也不理明月夜一下。明月夜氣鼓鼓地從裡間出來,雙手叉腰在心兒面前站定,道:「東西我已經知道在哪兒了,今晚就能到手,明兒就可離開。你走是不走?」
「東西,現在不能拿。」心兒目光盯在自己手中的絡子上,口裡淡淡地道。
「你說什麼?」明月夜一步跨上來伸手扳起心兒的下巴,「你還當真為了他連任務都不做了?」
「不是不做,是不能現在做。」心兒想要扒開他的手,無奈被他捏得死緊。
「為何不能?」明月夜一張臉壓下來,幾乎逼到心兒的臉上。
「溫老爺不在府里,這會兒若丟了祖傳寶貝,姜氏高氏必定以此為由頭打壓溫大少。」心兒垂下眼皮兒,將明月夜放大的面孔擋在視線之外。
「你的意思是只有等到溫老頭回了府才能取東西了?」明月夜加重了聲音,企圖令心兒抬起眼皮兒來看看他。
「正是。所以委屈明大公子你再多摁捺幾日罷。」心兒倒是抬了眼皮兒,只不過甩過去兩把眼刀。
「夜長夢多,姓溫的小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今天聽了他的話你還不明白麼?再耽擱下去只怕你我就要栽在這一回上!況且這溫府里也不止是那姓冷的一個派來緝拿我們的人,對方個個是功夫好手,你想為了這混小子連命也搭上不成?」明月夜一在心兒面前提起溫大少那混小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究竟喜歡那小子什麼呢?要功夫沒功夫,要自由沒自由,而且——而且昨兒晚上那小子在床上的那副色眯眯的德性——明月夜只要一想到心兒承歡其枕上的樣子肺就像要炸開來一般。而最為關鍵的一點是——那小子根本不喜歡心兒啊!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付出這麼多,值得嗎?!
明月夜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心兒,無論是身也好心也罷,一點兒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