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明」但聞此言,慢慢展顏笑開,這笑容里竟似有著無限純真,而眸光卻是一片陰寒:「這樣啊……真是太遺憾了,這番話你若早說上十來天,我或許當真會同你合作也說不定。」
冷落盯著他面上笑容,突地一個念頭閃電般划過腦海——十來天前?
「你——屠了烏夢山匪寨的人——是你?!」
「葉月明」將雙拳一抱,大大地唱了個諾:「正是不才區區在下小的我。」
冷落雙眉緊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個男人是心兒的戀人,他本該與他是對頭、是死敵的,可……難道這就是愛屋及烏?冷落竟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幫他開脫罪責的,只是——唉!他居然去屠寨!他居然殺盡了整個匪寨活口,男女老少一個不留!要知道——不留活口這樣的命令天下只有一個人可以下,那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啊!哪怕那些山匪再壞再殘忍,就是知府和官兵也無權趕盡殺絕的啊!除了律法,誰都不能強奪人命!
「為什麼?那些山匪同你有仇?」冷落又是無奈又是惱火,像看著一個做錯了事的淘氣孩子般冷冷看著「葉月明」。
「欺負心兒的,死。傷害心兒的,死。欺騙心兒,利用心兒,讓心兒難過的——死。」「葉月明」一字一字地慢慢向外吐著,一張俊臉冷如地獄修羅。
冷落終於明白了這個「葉月明」對心兒是有著怎樣的感情——那是近乎盲目的、毫無理由的、不需要任何前提的、不帶任何條件的、赤.裸、熾烈、瘋狂甚至畸形的情意。這個人——他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會為了心兒去死,甚至會為了心兒屠盡天下!
冷落皺眉盯了他半晌,冷冷地開口:「你這麼做又何嘗不是在傷害心兒呢?」
「葉月明」復又恢復了調侃的笑容,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你這外人莫要多管閒事。」
「家事?」冷落敏感地捕捉到了話柄,「你與心兒究竟是何關係?」
「葉月明」眨著眼睛看他,唇角勾起個笑:「她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男人,就是這麼個關係。」
冷落但覺心頭「嗵」地一聲悶響,未及說話,聽那「葉月明」 又接著道:「所以呢,就請冷大總捕收了那些旖旎的心思罷,咱們官盜不兩立,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什麼事有可能、什麼事沒可能,難道還拿不準麼?不可能的事根本沒有必要開始,否則結果必定既傷人又自傷,何必呢?」
冷落沉默了一陣,忽地笑了一笑:「你知道我對心兒的心思罷?」
「唔,無非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葉月明」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