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聽這香里有雪蓮就猜得七七八八了,他也不是個懂香的人,只不過是魘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記憶猶新,而且這令國來的香又是助眠的,所以這藥性總是有的,故而這王爺一開口說裡頭有雪蓮,先生就知道,這香是涼性的,而能讓血幽草有那麼大反噬反應的就是同屬性的東西,別的東西都是相近性子的不會出錯,唯獨這血幽草是對同性的東西極為排斥,而且就這王爺點香的這一會兒子來看,就這香的確是快速助眠的,那這也就意味著林皎月吸入的東西不止是讓她快速入眠了,還要讓林皎月體內的東西相生相伴,相互吞噬,而且就這東西的本質來說,既然是令國調香高手手裡出來的東西,那必然是難得的,而且別的不說,就這東西的難得程度,必然也是首屈一指。
既然是這麼一個情況,那這裡頭良性的東西必然也是最頂尖的,他今天看得脈象的確也沒錯,這林皎月的確是如今脈象紊亂,氣息也不是很好,有些經脈跳動,與之相爭的意思,所以這會兒先生倒是有些擔心,這給林皎月開的都是調息的吊命的東西到底對不對,這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估計這喬商麟必然是要來他這兒把醫館給拆掉的,所以,這先生也顧不上王爺這說著口渴要喝茶的事情,起身就往前房去,醫館的每一張方子都要備下來,所以這藥里若是有什麼需要調整的,也有據可循。
“小童,你看看那喬家夫人的方子上可是有涼性的草藥。”先生這一路就跑到了前房去,這小童正忙著給方子抓藥,這自家師父一說,他倒是反應過來了,這喬家夫人的藥剛抓好,除了那個千年老人參之外基本都是良性的,一看就是擔心千年人參勁兒使大了,下了其他涼性的藥來敗火的,只不過此時自家師父卻一路跑過來問這個,必然是方子要更改,只不過可憐了他要重新再把藥給抓個明白。
“除了千年人參之外,把其他的兩性藥都換成熱性養五臟的,出了方子抓好,再把方子給送到我這兒來,正好為師好幾日沒有查你功課了,今日借著這個機會正好盤查一下,若是功課不行,師父這關過不去,有你好果子吃。”這話說過來說過去,其實就是這個當師父的懶勁兒犯了,指使自家徒弟做這些事情倒是得心應手的很。
這小童只能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方子一抓好,就接著去看這喬家夫人的方子,而這先生一看事情辦完了,倒是緩了口氣,轉個背就悠悠閒閒地進了自家的後院,儼然忘了院子裡還有個被他扔下的王爺,這下倒好,這王爺見著先生出去,人愣在了原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搞得他雲裡霧裡,又是問又是急的,連口茶都不給就算了,這會兒還把他一個人給丟到後院,可真是自家醫館的郎中脾氣都大得很哦。
先生這溜溜達達進了屋子裡,這總算是把方子給攔住了,這熱性的東西但凡那林皎月吃下去,如今身子都能好受一些,只要不遭罪,這喬商麟就不會這麼打上門來,把他的招牌給砸了就行,但是,這也就是只能解一時之需,這開的方子畢竟只是吊命用的,若是血幽草不能先給緩和了,只怕是魘香裡頭別的東西也是解不開的,畢竟魘香這東西是一道又一道謎題,解魘香完全就是想和別人下棋,這會兒若是棋差一招,只怕就是滿盤皆輸,這平時若是輸了棋局,那就是一曬而已,請對方喝杯茶完事兒,可是如今這一場棋局確實是完完全全拿人命做賭注,若是贏了,那便是贏回了人命,可是若是輸了,只怕是,他也得跟著輸的那條命一起去,這先生心裡想著,自己到底是得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