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看守者正在昏昏欲睡,他們一聽到木門被打開發出咯吱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
「大小姐好。」
柳扶桑點頭,視線剛轉移到前方就被如此壯觀的景象所震驚。
那兩個人被鎖鏈困住了雙手雙腳,但整個四肢卻可以掙扎,他們全身的血管都在凸起,爆發著強烈的嘶吼,眸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嘴巴已經開始長起尖銳的獠牙,整個人都在強烈的瘋狂。
謝塵注意到他們的指尖,原本肉色的皮膚變得黝黑,半透明的指甲也徹底的變成了黑紫色。
他們嘴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嘴角流了一長條的口水,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仿佛就像飢餓的野獸看到了鮮肥多汁的獵物。
柳扶桑後背發麻,她沒有見過當年那件寶物真正的情形,但面前的此情此景她覺得有過之而不無極了。
謝塵緩緩靠近,大膽的伸手撩起他們亂糟糟的頭髮,只見他們的耳朵也變得尖銳了許多,不像是人,倒像是殭屍與某一種族的結合體。
身旁的少年就這樣在他們的身邊,但他們就像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樣,繼續的向前嘶吼,宛如機械人。
「這是中了毒。」少年聲音淡淡,一般中了毒的人手指都會發黑,而這兩個人的手指包括指甲都已經呈現黑紫色,顯然是中毒頗深。
柳扶桑嘆了口氣,不敢看面前兩個本是普普通通的商人,沒想到從帝都一回來便成了這個樣子。
她覺得這是報應,是那個女子回報他們的孽障。
少女轉過身,不願意繼續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里呆著。
謝塵見柳師姐不願意多說,便沉默著不開口,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出了地牢看到了外面的陽光那股壓抑的氣氛才消散了不少,少女撿起地上的一片落葉說,語氣僵硬道:「二叔說,煙城是第一家發生這樣事情的地方,也是最為嚴重的地區,我們看到的還算是情況比較好的,有很多貧苦人家來不及控制便被人私下裡當成妖怪處理了。」
她想像不到,在他們不看到的地方又有多少具屍體被埋藏荒野,是不是終會有一天,他們柳家的所有人就會如那幾名商人一般,瘋癲痴狂。
柳家要為她父親的一時私念而就此葬送。
柳扶桑紅著眼睛,「柳家的人受報應沒有關係,可是煙城無辜的老百姓呢?他們何嘗不是戰爭的犧牲品,帝王不仁,為何遭殃的是他們?!」
素日溫婉的少女變得有些激動,大仁大義大是大非面前,他們這些做道人的最為敏感,謝塵倚著樹幹,神色有些凝重。
他修的是血符,是魔道,是為自己而修,但柳扶桑和鄭月容他們卻不一樣,他們是道人,他們的存在是為了百姓而生,但如今百姓卻為了他們而顛沛流離喪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