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戀戀不捨地看了最後一眼滿地鮮嫩的草葉,啃了一大摞草杆梳理整齊,把嘴張大咬了滿滿一嘴,幾乎比頭還大(…)
順著來的時候的小路甘棠邁開小短腿一路狂奔回家。
雖然鼠兔身量小腿也短,但跳躍能力和它的親戚兔子比也差不多……不差太多……總之不算差,在高一塊低一塊的石頭上甘棠一路穩穩地叼著自己的儲備糧,心滿意足。
做鳥的時候捕到了兔子都沒有現在收割了這麼多草開心,甘棠覺得自己肯定是純種農耕族群的後代,對收割的渴望是埋藏在血脈里的。
總之不管甘棠現在已經在血脈里埋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溫度太高了,甘棠把帶回家的草仔仔細細藏在岩洞深處以後也只能壓抑住無止境的囤積欲,望草興嘆。
趴在涼爽的岩石下用爪子抱著一根草慢慢啃,甘棠甚至啃出了在沙灘喝椰汁的感覺,差點趴著睡著。
迷迷糊糊就看到早上的兔猻用有人形容是「隨時準備被先帝託孤」的表情叼著那個「孤」氣勢洶洶。
「還是抓到了啊……」甘棠心情略微複雜,想到自己的未來兩三年估計都要這樣提心弔膽,頓時眼前一黑,嘴裡的草都不香了。
不,草是無辜的。甘棠珍重地把曾經根本沒列入食譜的半根頂端有飽滿白色花苞的羊羔花用兩隻爪子輕輕放到陰涼地里,才「啪嘰」一聲栽倒在地,成為一攤旺旺鼠餅。
躺在地上被窩口的草戳到爪子,痒痒的,甘棠迫於身體(沒脖子)的原因,另一隻爪子伸過去撓癢時脖子就會抬起來,眼睛朝天。
甘棠對這雙比做隼時候的綠豆眼大不少的眼睛可滿意了。就是視力比隼差點,但作為一隻囤積欲滿格的小鼠兔,甘棠只要能看到整個滿是草料的洞穴就心滿意足了,不過這是十分鐘前的想法了。
以前甘棠是沒覺得視力差點有什麼,鼠兔不需要像隼那樣蹲在樹頂像個監控器似的到處找食,視力差點頂多不很安全,現在甘棠盯著空中振翅的真·猛禽,翼展快兩米的那種,恨不得用視線給它戳倆洞。
空中跟著兔猻盤旋的雕兄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甘棠以十年猛禽職業生涯發誓,這個雕的動作絕對是等著兔猻不注意要搶食的意思。「中國非洲猛禽語言不通的情況除外。」十拿九穩了也要防止情況生變,甘棠用一根草為自己的機智讚美。
並不是只是想吃草的原因。甘棠一邊嚼一邊想。
雕兄用行動證明天下猛禽是一家,相差五倍高的也是親戚。在兔猻帶著先帝託孤的孤爬上岩山時,雕一下俯衝下來,抓著孤搶奪先帝重臣的位置。
這個兔猻年紀不大,頭一回碰到這麼不要臉的事,直接氣成了表情包。
甘棠抱著一串花苞一個個慢慢吃著看兔猻想撓雕沒撓到,又啃著草看雕故意一上一下飛著逗兔猻玩,感受到貧瘠的鼠兔生活里一絲坐虎觀山斗的愜意。
沒說錯,雕和兔猻就是此刻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吃的甘棠心中的兩座大山。還不是普通的山,一個是葫蘆娃變成的七彩山,一個是壓猴子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