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是在這時候終於回來的,買完菜回來路上就聽街坊領居喊說她家裡著火了,忙不迭往回趕,所幸看到了丈夫抱著女兒已經出來了。
她從許元汶懷裡抱回許知喃,焦急道:「怎麼了啊這是?」
「應該沒事,先讓阿喃躺下來,我去要碗水過來。」
旁邊鄰居忙從家裡盛了碗水:「快快快,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消防車和救護車了,別急啊別急,沒事的。」
許母給許知喃餵了碗水,沒過一會兒就又聽人喊:「哎呀!火燒過去了!」
客廳窗戶沒沒關,窗簾卷著火,飄進了對面相距不遠的另一戶人家,火漸漸蔓延開。
「陳老太現在應該一個人在家吧,這個點說不定是在睡午覺啊!這可怎麼辦啊!哎呀呀,消防車怎麼還沒來啊!」
許元汶抹抹弄髒的臉,二話不說,立馬又衝進那戶人家。
許知喃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媽媽坐在她病床邊,雙眼都哭得紅腫。
沒一會兒方侯宇便進來,眼眶也同樣泛紅,站在她病床邊溫聲問道:「阿喃,你對這次火災是誰蓄意縱火有思路嗎,最近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人或事?」
許知喃一愣:「蓄意縱火?」
「沒錯,已經確定是人為。」
許知喃剛剛醒來,思緒不清,可思來想去也實在想不到什麼其他的線索,只好搖頭。
方侯宇輕輕嘆了口氣:「好,那你先休息吧。」
「方叔叔,我爸爸怎麼沒跟您一塊兒來啊?」
方侯宇一頓,跟許母對視一眼,許母已經捂著嘴再次哭出來,她也不想在許知喃面前這樣,可實在是忍不住。
「阿喃。」方侯宇斟酌著開口。
許知喃心頭忽然湧上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方侯宇很緩慢地告訴她,她爸爸已經去世了。
明明她只是因為嗆了煙暈了一會兒,可就是這麼一會兒,她醒來就得知,她再也沒有爸爸了。
許元汶是在去救那個陳老太時去世的,但並不是因為救陳老太而死。
實際上那天陳老太根本不在家裡,她去當地的老年活動室打麻將了。
但許元汶被人發現時,他不是因火災去世的,他腹部被刺了一把刀匕首,是被人殺害的。
警方最後地毯式搜查兇手的痕跡,卻也只從一個破損的監控攝像機裡頭發現了兇手身上的那一塊由火焰和蛇組成的紋身,在手臂上。
與之前他們調查到的那起綁架案兇手已知特徵一樣。
那個案子正是許元汶調查的。
當時許元汶已經調查到一些進展,他這是被報復殺害了。
許知喃從來沒有將這個故事跟別人說過。
倒不是因為不願意說,而是她根本不可能完整地再次將這個過往故事說出來,連細想都做不到,一想就會哭。
就像現在,她跟林清野說完這個故事,早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林清野也從沒有見許知喃這樣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