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希靦腆的站到她身邊,聲音很小:「姐姐,你長得好漂亮,你為什麼會到學校來?你可以去更好的地方謀生活的。」
余詩行不想問更好的地方是哪裡,「你呢?你為什麼會到幕山特殊教育學校。」
連希端來清水給她擦拭傷口,余詩行已經疼到沒有感覺了,所幸這一步熬下來也不算太艱難,她側耳傾聽連希的回答。
連希痛苦的捂住腦袋:「我從馬戲團出來,突然失去意識,隱約看到有個女人向我走過來,那個女人全身冒著冷氣,比冰箱還可怕,頭髮長長的帶著卷,耳朵上似乎帶著銀白色的耳環,我從來都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但是現在我卻回憶不到她的長相。」
余詩行:「何姝林,她叫這個名字。」
連希:「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給余詩行傷口上纏上白色的布條。
余詩行閉上眼睛回顧這一切,「我已經把獸人所會遭受的痛苦全部體驗了一遍,系統現在還沒有判定我任務成功,現在還被困在這個結界中,肯定還有我沒有探索到的部分,飢餓,人心,傷口,還差什麼呢?」
余詩行無力的垂下手臂,原先對於任務的種種期盼,已經變成了麻木和抗拒,可她又十分清楚她所遭受的這一切只是真實情況的十分之一不到,她知道這是任務,那真是體驗過這一切的學生了呢,看不到任何希望,行走在黑夜中,連個路燈都沒有。
幕山特殊教育學校的意義,比余詩行原先以為的要重要的多。
連希給余詩行安排了一處較高的小空地睡覺,地上鋪著一層樹葉,隔絕了泥土的觸碰有利於傷口癒合,連希又找來了幾張大報紙,蓋在身上能夠稍微抵禦寒風。
余詩行真誠道謝,把銀質的企鵝掛墜放在小男孩手心上,故作嚴肅:「送你了,不許還給我。」
連希受寵若驚:「謝謝你,第一次有人送我禮物。」
余詩行躺在樹葉上,背後冰涼一片,身上冰涼一片,哦,邊是噼里啪啦的雨聲,連希坐在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你身上為什麼會有狐狸的抓痕?」
余詩行:「狐狸??」
連希奇怪:「你連自己被什麼傷的都不知道嗎?」
余詩行:「那東西行動力太快了,我不知道……」
連希連連嘆氣,「那東西可凶了,我看你這傷口一時半會兒可癒合不了,你又是個連基本形態都收不回的小獸人,可千萬別出事。」
余詩行手不自覺地放在項鍊上,「我當然不會死,放心吧。」
沉重的睡意襲來,余詩行連胃部的絞痛都可以忽略,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個場景,連希躺在一片血泊中,殘肢四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裡的懼怕還未收回就被咬斷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