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告訴她,他和她一樣,擁有現代人的意識。
他接受不了三宮六院,只願與一人白首攜老;他也不會喜歡自己的表妹,在他心裡,寧心的確就是妹妹一樣,以親情為前提親近的存在。
「皇后放心。」他只說了四個字,眼神溫柔,十分鄭重。
雲非好像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輕輕撇開了臉:「臣妾哪有什麼不放心?」
厲子羨又看著她發笑,她的眼睛明亮,像清泉中的寶石,發上一支珠釵墜著長長的流蘇被馬車顛得來回晃動,仿佛一隻撫摸她額角的手。
他心頭一動,微微抬了手臂:「這一段路不平,靠過來些,朕扶著皇后。」
雲非沒動,兔子會怕路不平?她剛想說不必,那人已經直接伸手一勾,將她攬進了懷裡。
「皇上……」
「別動,」他連著她的手肘一塊兒箍著,唇角不經意地上翹,為了不讓她跑,他又示弱地說了句,「朕胳膊疼。」
路程不遠,皇上很負責任地把皇后「扶」到了目的地。
漱玉山莊雖專屬於皇帝,裡面也有好幾處居所,厲子羨每次來都住在雅星居。他讓人拿了張圖紙給雲非看,讓她自己挑住處,雲非看了一會兒,又想了想,選了碧波小築。
禧祿在邊上提醒:「這碧波小築雖然清幽別致,只是簡陋了些,恐待慢了皇后娘娘。」
雲非心中,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笑了笑:「無礙的。」
「就依皇后吧。」厲子羨定了下來,又向雲非說道,「朕歇一會兒,皇后先去溫泉驅一驅寒氣,朕等著皇后一同用晚膳。」
雲非想著,既是一道來的,哪有把皇上晾在一邊的道理?「皇上不去嗎?」
他眼尾勾著一抹誘惑,在她耳邊輕聲詢問:「皇后邀朕一塊兒?」
雲非幡然醒悟,此地既是皇帝專屬,想必是獨一個池子。以往只有盛寵的皇后來過,她與那「盛寵」之間,還隔著層不可言說的差距。
方才她那無心的一問,儼然是在邀請皇上共浴啊。她面染紅霞,飛快地退在一邊,向他辭道:「臣妾告退。」
說完,她也不等厲子羨反應,低著腦袋出了雅星居。
他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但笑不語。
在他們的上一個世界裡,關於夫妻間最親密的那件事,他們做過好幾次。可是,明蕭到最後也沒有娶到她。她就那樣灑脫地放了手,讓不甘成了他的執念。
這個世界反過來了,她成了厲子羨的皇后,卻不肯與他圓房。說真的,他很想念她曾經帶給他的歡愉和釋放,想念如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