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默默地回了厲子羨身邊,總覺得,今日之事十分蹊蹺。同時,她還有深深的擔憂,若是太醫一直配不出解藥,難不成,要靠皇帝……
她方才聽見淑妃那聲音,當時只覺得嬌軟異常,如今知了底細,再將那聲音與皇帝放在一塊兒腦補一下,光想想都覺得心中煎熬。
此時,太后出來了,臉色不好看,連步伐都顯得沉重。雲非巧乖地過去攙扶她坐下,她卻十分冷淡。
果然,太后一落座,便看向雲非說道:「聽淑妃說起,前兩日,皇后與魏使趙迎曾起過衝突?」
雲非心頭一凜,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追究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時機,淑妃非要此時說,太后偏要此時問,只怕,今日之事的矛頭竟是指著她來的。
那日,她確曾在御書房外與趙迎見過一面。那人看她的目光不懷好意,讓她十分膈應,就像塊撕不掉的狗皮膏藥,粘在她身上臉上,看個不停。
倆人因是迎面相遇,不得不見了禮,趙迎得知她是皇后玉芳菲,想起淑妃入宮無寵皆是因為此人。他又是垂涎又是為淑妃不平,言語之間夾槍帶棒、綿里藏針。
雲非也是個不好惹的脾氣,自然是有來有往,字字還擊。
她欠身回道:「衝突談不上,臣妾只是不肯受人欺負罷了。這裡是大周,若魏國人敢在大周皇宮裡對皇后不敬,大周顏面何在?」
「那麼,若魏使在我周國的皇宮裡出了事,咱們對魏國如何交待?」太后顯然是動了疑心,「何況,趙迎初來此地,淑妃亦是深入簡出,能礙了何人的眼?」
雲非心下冷笑,淑妃這是引導著太后,將一盆子污水倒在她頭上了?她正欲辯解,厲子羨也正要開口,太醫過來跪下了。
「恕臣等無能。臣等現已驗出,芝蘭笑中乃是被人加了一味棘蘭。棘蘭與玉蘭花香相似,但是,它與芝蘭笑中另幾味香料混在一起,便有極強的催·情功效。臣等有罪,雖想盡辦法,目前,仍不知如何得解。」
厲子羨眉間深蹙,問道:「宮中可有棘蘭?」
「回皇上,宮中並無棘蘭。」太醫恭敬地回著話,「棘蘭產於北燕,根莖有毒,宮中從不用此物入藥。」
雲非愕然,棘蘭產於北燕?這後宮算來算去,也不過只有她和流火兩個燕國人。這事情太過湊巧,一條條的全都衝著她來了。
太后冷笑了一聲:「哀家還聽說,皇后這些日子,沒少鑽研關於草藥的書呢!」
雲非微愣著偏過臉,看了一眼厲子羨,沒錯,這事兒他也知道,那些書還是他送的。厲子羨靜靜地與她對視,黑沉的眼睛裡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在蔓延,他始終沒說話。
「不是臣妾做的。」她沒有驚慌失措,脊背挺得筆直,「淑妃擅用香,臣妾卻不擅長,臣妾縱然想害淑妃,也不會在薰香里做手腳。萬一被她發覺了怎麼辦?萬一她不用這些香料怎麼辦?更何況,臣妾和趙迎才見過一面,有多大的仇恨讓臣妾非要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