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母不一樣,二舅從小腦子就靈活,小時候練武偷懶沒少挨打,據外公說本事沒學到幾成,奸猾狡詐卻是無師自通。
唐納卻打小喜歡二舅,他會偷偷扛著她下水摸魚,田裡摳黃鱔,燒谷堆烤螞蚱,那都是唐納童年少有的鮮活記憶。
當年二舅趁著浪潮也出門學經商,起先當然被碰得頭破血流,最後還是憑藉遠超常人的武術底子起家,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到如今已經越做越大,在業界口碑頗高。
「當年一提到練武就裝肚子疼,沒想到最後還是靠它才東山再起。」二舅自嘲道。
對於唐納的天賦二舅表示很驚喜,他這次回來一是想念親人,打算出錢把老家的房子公路什麼的翻新翻新。另一個就是遊說幾個族裡的好手去他公司幫忙了。
唐家武術不是外面那些打著國粹旗號招搖的花架子,是真正的內家功夫,想二舅一個半吊子都能在競爭中殺出一條血路,可想而知其傳承深厚。
這些年二舅自己坐鎮,外加眼光犀利聘得一批好手,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
但隨著口碑的累積,公司越做越大,委託人越來越多身份越來越貴重。他那套班底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必須得引進更強力的支援,所以冒著被老父打破頭的危險,二舅還是朝家裡開了口。
哪知事情順利得過分,他才小心翼翼的說完他姐和姐夫就把侄女推到了面前,其餘叔伯家也各有孩子打包好交給他。
時代的變更和觀念的進步終究軟化了他們的固執,尤其是在這個鼓吹知識決定命運的年代,因為窩在這裡受不到更好的教育,沒能考上大學讓長輩的愧疚徹底爆發。終究不忍心孩子們重複他們的路。
唐納背著背包揮別父母,這一走就是十年。
她的出類拔萃和二舅的特別關照,沒過多久就在業內站穩了腳跟,第一次拿的工資是父母一年也賺不來的數目。
大城市的繁華讓她倍感新奇,但他們的工作本就是預防解決浮華背後的威脅恐怖,時間久了也就能淡然處之。
吃住跟著二舅,唐納把大部分工資打給了父母,引得二舅讚嘆連連「娜娜!我要是有你這麼個閨女,現在閉眼也值了。」
唐納認真的看著他「舅,你放心吧,等你老了,不管是因為喝酒過多肝硬化,還是情婦捲款變窮光蛋,我都會替你養老送終的。」
生活作風並不單純的二舅:……這實誠孩子,沒他護著怎麼得了喲!
關於唐納的名字,初中以前唐納的「納」是這個「娜」。
那些年起名字就流行這種半葷不洋的,當然以一個農村小孩的審美,「娜娜」已經是很好聽的名字了。
可唐納從小習武,身板比同齡人結實得多,更兼女孩兒發育期早於男孩兒,同班的男生在她面前就跟病雞仔似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女金剛不該叫「娜娜」這麼可愛的名字。
很長一段時間唐納因為名字遭到嘲笑,那些調皮鬼會在她經過的時候捏著嗓子叫「娜娜!娜娜!」
習武者最忌怒而傷人,不能揍學校的小朋友,不管被怎麼惹了也只能告訴老師或家長,這是唐納從小被耳提面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