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塞繆爾盯著阿托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說憑什麼那批裝備機甲是從我姐姐那裡運來的,你既然看不上我們姐弟,又憑什麼要用我姐姐的東西」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世界上竟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你」阿托姆氣極,一張臉又青又紅又腫,分外滑稽。
塞繆爾不再看他,轉頭向奧利弗深深鞠了一躬「首長,我來是想告訴您一聲,我已經作好計劃,今天就出發去帝星,希望您能批准。」
奧利弗很驚訝「這麼急」按照他們的計劃,得等還潛伏在帝星的情報人員傳回確切消息,他們才會出發救人。要是這樣沒頭沒腦地衝上去,豈不是千里迢迢跑到敵人家門口送死
「姐姐現在在帝國監獄,我等不了了。」
塞繆爾說出這句話,尚算平靜的表面下聲音卻有些抖。奧利弗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一向清亮的眼眸布滿血絲,眼尾猩紅,像一頭隨時會失控暴起的野獸,危險得讓人心驚。
奧利弗心下一凜,知道塞繆爾這是下定決心了。
可,赫莎在帝國監獄,他是怎麼知道的
塞繆爾沒工夫再解釋什麼,說完就轉身疾步出去。奧利弗沒阻止他,轉頭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苦笑了一聲「就在剛剛,我們的人傳來了帝國在星網上發布的一段錄像。」
卡洛斯五世果然說到做到,唐沅背叛帝國、被捕受刑的錄像傳出後,迅速屠版了帝國各大媒體頭版。塞繆爾目前主要掌管聯盟軍區的情報工作,這份錄像他是全聯盟第一個拿到的。
整整十天,他都在不眠不休地反覆推演營救計劃和各種可能。卻該死地發現它們都不是十全十美,沒辦法絕對保證唐沅的安全。
唐沅作為魯弗斯時代第一位背叛帝國的貴族,一旦暴露,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是巨大的。塞繆爾其實隱約猜到了什麼,卻不敢去相信那個最壞的結果。
他心裡惶恐害怕不已,卻不得不築起一道堅實的牆,將所有負面情緒都關在裡面,強迫自己冷靜清醒,再掛上一個波瀾不驚的假面。
可那堵他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牆,在見到錄像的那一刻,當即轟然倒塌。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助理把那盤錄像調出來,奧利弗看了不到一半,在卡洛斯五世下令將唐沅放進細胞修復劑時,驟然關掉「夠了」
他沉默地閉上眼,努力平復著因憤怒與痛心而起伏的心緒,良久才長嘆了一口氣。
「我沒想到,赫莎她能為了聯盟做到這一步。」
神經敏感劑和高強度不間斷的痛覺刺激,這樣的生不如死,連鐵骨錚錚的軍人都熬不下來,赫莎她不過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小姐,竟然,竟然
奧利弗記得,他從前的戰友、聯盟曾經安插在帝國的線人,暴露後就曾被這樣折磨,最後死的時候已經沒了個人樣子,一張乾枯的皮搭著一具骷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