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唐沅所料,這些少男少女大多數都是來自充斥著貧窮與戰爭的落後國家。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沒有在身份系統上登記過信息,很大可能只是難民家庭里誕生的黑戶。這樣的孩子是最沒有人權的,他們的國家不承認他們的存在,從出生到死亡,他們都被這個世界遺忘著,默默盛開又腐爛在無人踏足的角落。
想拐賣這些孩子也容易得很。不,都不必拐賣,往往只需要給他們的父母一個銀幣,一袋麵包,承諾會讓他們吃飽穿暖,就可以輕鬆地帶走他們。
他們是這個繁華世界的暗瘡,是他們國家的政府和精英們不願沾手的污泥。可這些污泥偏偏生長了一張美麗的皮囊,於是他們被千里迢迢地運送到這個小島上,像古時候的奴隸一樣被他們的主人肆意使用。
可誰規定了,他們的人生就該是這樣的呢?
看著他們或懵懂或麻木的眼睛,唐沅覺得自己從沒有這樣暴躁過。她心裡不斷翻湧的負面情緒如同海嘯時的巨浪,叫囂這要衝破她身體的屏障,要衝毀這「伊甸園」,沖毀這裡的一切。
唐沅站在花園裡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她的不遠處,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將一個長相明麗的少女拖進花園深處的小屋,少女臉上滿是恐懼,卻死死地捂著嘴不敢反抗。與這裡大多數人不同,這名少女來小島的時間不長,兩個月前,她剛在家裡過完自己十四歲的生日。
唐沅記得之前和她聊天的時候,這個女孩還在高興地跟她描述自己生日那天吃到的蛋糕。那是她的未婚夫送來的,她的未婚夫是雜貨店老闆的兒子,是有正式身份的人。她的媽媽告訴她,等她嫁過去她也會有正式身份,她以後的兒子、女兒也會是堂堂正正的人,她就不必像媽媽那樣,一輩子都是任人欺負的賤命。
可過完生日的第三天,她就被父親賣給了一個白人,然後她一路顛簸,被送到了這個小島上。
而現在,她脆弱的生命即將遭受可怕的侵犯。
這時天近黃昏。陽光已經有些暗了,其他人要麼在吃飯,要麼在屋裡,暫時沒什麼人往花園這裡來。
唐沅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攝像頭,等1088入侵毀掉後,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小屋裡。
第二天,小島上的人在小屋裡發現了中年男人的屍體,同時,管理員匯報昨晚逃出了一個奴隸。
邀請的客人死在小島上,這事兒甚至驚動了Adolf本人。可萬萬沒想到花園的監控損壞,小島里其他人又都有不在場的證據。更可笑的是,他每年花巨額金錢養的安保竟然連一個逃跑的奴隸都沒能抓回來。Adolf氣極,可他除了重新鞏固安保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