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註定沒有人能回答他。
城樓上,一個蕭軍將領指著下方徹底損壞的投石機,興奮地沖身邊的兄弟們大叫:「大家快看哪,敵軍的投石機沒用啦,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我們一定可以守住安州,守住我們的家!」
此言一出,本就高昂的士氣再次大振。
連老天爺都站在他們這邊,區區竇軍又有何懼?
投石機損壞,竇德瑞當即變換計策,開始實行車輪戰。一**竇軍高喊著衝到城樓下,雲梯木槌一起上,勢要用人海戰術將安州城拿下。
蕭軍見此早有準備,一批批弓箭手當即上前,射下的卻不是箭矢,而是一支支看著輕飄無力的竹矛。
竇德瑞見此對左右笑道:「孟泰初簡直可笑,這樣的竹矛連戰甲都刺不穿,何談殺人?」
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又錯了。
比起箭矢,那竹矛的確不甚鋒利,可密密麻麻一大片下來,還是有不少在竇軍身上刺出了傷口。原本這點小傷對常年打仗的士兵而言壓根兒不算個事兒,可沒想到,那竹矛上竟塗了東西。被刺破皮膚不久,毒素迅速蔓延到全身,不一會兒,一大片竇軍就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地倒了下去。
這就是唐沅這些天叫城內軍民連夜趕製的東西了。那竹矛上塗的乃是安州附近特產的一種叫「見血封喉」的植物汁液,這見血封喉外表平平無奇,汁液卻是劇毒的神經毒素,在得不到及時救治的情況下能迅速致人死亡。安州城內箭矢有限,用一支少一支,這竹矛的威力在毒汁的加持下絲毫不輸箭矢,在此時就派上了大用場,大大減緩了守城的壓力。
城下的竇軍一**地上,城內的蕭軍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層出不窮。竇德瑞整個人暴躁憤怒至極。
這次攻打安州城的代價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若是損失了這麼多兵力還不能拿下安州,那可以預見,此次過後,他必定元氣大傷,說不準就會被其他勢力瓜分殆盡。
他陰沉著臉,大步走到戰鼓旁邊奪過鼓槌,狠狠地敲擊大鼓。
「繼續前進,務必攻下安州城,後退者,殺無赦!」
眾將士聞言神情一凜,舉著大刀長|槍更賣命地沖了出去。
……
這場攻城戰從頭一天中午打到第二天清晨,儘管唐沅用了一切手段計謀儘可能損耗竇軍的兵力,但竇軍的眾多的人數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第七天上午,隨著一聲巨響,安州城門在連夜的撞擊下轟然坍塌,早已整軍待發的蕭家軍站在城門後頭,城門一倒立刻就沖了出去。
唐沅騎著一匹毛色光亮的棗紅色戰馬,和孟泰初等人沖在最前,他們身後緊跟著的是訓練有素的騎兵,再後面是步兵,原本的安州守將混雜著收編的戰俘,還有林家傅家這樣的大戶送來援助的府兵,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高喊著「殺啊」向前衝去。
竇軍連夜攻城,又要應對蕭軍花樣百出的手段,本就十分疲憊,蕭軍卻是端坐城樓以逸待勞。士氣這東西,本就是彼竭我盈,在蕭軍勇往無畏的姿態和震天的吼聲中,前方竇軍的隊伍立刻被沖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