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頭看向高瘦青年:「你走不走?要是想跟著他去礦場,我絕不攔你。」
其他幾個被赦免的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要留你自己留,別耽擱我們的時間!」
青年臉色一白,趕緊表態:「走的,我走的!」
說罷就去扯被大漢攥在手裡的衣擺。
那大漢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弟有一天竟敢棄他於不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小武?」
小武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還年輕啊,他不想死,他家中還有高堂父母,他還想娶妻生子,長命百歲。
他不想死。
小武低頭站在那兒,陰影中神色來回掙扎,但最終還是一狠心,用力撕開了那截被大漢攥住的衣擺,丟下一句「洪哥保重」,然後頭也不回地匆匆跑出去跟上了其他人的步伐。
大漢望著手上空蕩的衣擺,愣怔了一瞬,隨即便像發了瘋似的,撲過去死死扒住門邊。
「武斌!你這個狗娘養的喪盡天良的東西!忘恩負義,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雙眸充血,盯著遠去的人的背影破口大罵。
被他辱罵的小武聽著那些污言穢語握緊了拳頭,但腳下步伐依然沒有一絲猶豫,快速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終於,大漢罵累了,啞著嗓子癱坐在冰涼的地上。不遠處依稀傳來了大米蒸熟的誘人香味,無情嘲笑著他在此以前的自以為是和自不量力。
完了……
他完了……
無邊的恐懼後知後覺地湧上來,大漢僵著臉,腦子裡空白一片。
*
這場暴|亂里,情節較輕的從犯都被放了一馬,主謀卻都在第二天入了奴籍,送去了礦場。
唐沅這招恩威並施可算是把新收編的原竇軍上下整治了個服服帖帖。
前車之鑑擺在那兒,原本心裡有些小九九的,在見識了蕭家少主的雷厲風行後也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而那些本就是打算進蕭軍混口飯吃的,見她有本事有手段,也都對她惟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