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修元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聰明無匹,當初失敗純粹是意外,到北境這麼些年,還一直對建康的繁華風光念念不忘。
為了把「本就屬於他的皇位」從他堂兄手裡奪回來,他乾脆鋌而走險,和哈赤做起了交易。
「辰陽將領大多是陳修元的親信,都跟著他投靠了那哈赤。至於那些跟他們意見不一的,都被陳修元悄悄殺了,當做對柔然的投名狀。」
「北境七城之中,昌陵和鳳安離辰陽最近,其中又以昌陵防禦稍次,陳修元便率先從昌陵下手。哈赤率軍圍攻鳳安時,陳修元也仗著昌陵守將的信任,趁機拿下了昌陵城。」
「當初鳳安城破,明面上只破了第一道防線,實則北境七城,其三都已落入了哈赤的手中。」
說到這兒,魏明俊也止不住悄悄捏了一把冷汗。
在陳修元的隱瞞下,辰陽和昌陵失守的消息並沒有傳到中原。按照一般的思維,中原援軍到達北境後,就算察覺到了辰陽的不對勁兒,第一反應也是聯合昌陵,奪回城池。
若他們當初真的直奔昌陵……
可以預見,等待他們的必將是天羅地網。
想必哈赤也是自覺算透人心,自以為布置好了所有,這才安心把一切交給手下,自己回了柔然。
可他卻萬萬沒料到,唐沅一沒有管辰陽和昌陵,二沒有選擇直攻鳳安,反而打了個時間差,借了天時地利,讓最重要的鳳安城從內里亂而自破。
若非如此,莫說這麼順利奪回鳳安、殲滅柔然,只怕連他們這些援軍,也會中了那哈赤的圈套,落入被動地位。
「陳修元現在何處?」
唐沅聲音冷沉,隱隱帶著一抹殺意。
「在我們查出真相之前,他便聽到風聲,帶著親信逃回建康了。」
唐沅眼裡滿是嘲諷:「呵,他倒是狡兔三窟,滑溜得很。」
魏明俊神色冷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當今皇上跟他關係並不好,只要我們向天下人講明原委,想必皇帝很高興把他交出來,以平眾怒。」
不曾想,唐沅聞言卻搖了搖頭:「光他一個人死多沒意思。你說得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眼下和尚沒了,這『廟』自然該替它的人付出些代價。」
「陳修元和皇帝關係再不好,他終究姓陳。」
魏明俊愕然:「主公,您的意思是……」
唐沅眸中閃過一絲利刃出鞘的銳利冷光:「既然治不好天下,就趁早給我把位子騰出來!」
北境天涼了,她瞧著南陳也該退位讓賢了。
她不介意給這混亂局勢再添一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