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投降吧?」
那心腹說到這兒眼前一亮:「對啊,將軍,咱們可以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活下去,給那哈赤當幾天孫子又如何?咱們總還有來日!」
他眼含期盼地看著錢良才,眼裡一派火熱。
錢良才是唯利是圖的真小人,他培養的屬下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對他們來說,什麼尊嚴,什麼氣節,都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東西。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要他認哈赤當爹也是使得的。
卻不想,錢良才聞言苦笑一聲:「投降?若是可以,我何嘗不想投降?」
那哈赤是什麼樣的人,下屬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
當初被他殺死的那些鳳安百姓,難道沒人投降?難道沒人求他放自己一命?
可那又有什麼用?再怎麼求他跪他,鳳安十萬軍民還不是一齊入了黃泉。
更別說,眼下柔然和中原結了死仇。
哈赤憋了一年了,一肚子火氣,就等著這次南侵報仇呢,又哪會放過他這個中原人?
投降?
哈赤那種人,從來把中原人視作豬狗。
人,是不會在意畜生是投降還是反抗的。
他不會在乎。
錢良才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制住心底的恐懼,沉穩了神色,問下屬:「徐仲年何在?」
下屬不料他突然提起徐仲年,遲疑著回道:「徐先生應當還在府內。」
錢良才聞言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蕭儼害他至此,他奈何不了蕭儼,難道還奈何不了他的一條狗嗎?
他對下屬道:「派人把徐仲年給我綁起來,別讓那老賊給我逃了!」
「還有,把手下的兵都召集起來,整軍列陣,迎戰!」
下屬驚呼:「將軍!」
錢良才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他將戰盔戴在頭上,眼裡亮得驚人,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
想他錢良才汲汲營營了半輩子,為名為利,到頭來卻要死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若說他此刻最恨誰,蕭韞倒是其次,他只恨不得衝到幽州去,拉蕭儼一齊下地獄!
但沒關係,他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他。
他且在下面看著呢,看他蕭儼日後怎麼死在自己親生女兒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