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又一個巴掌,直打得她心力憔悴,精神瀕臨崩潰。
而當她終於被磨平了稜角,拋卻尊嚴去求蕭儼時,卻被他不陰不陽地擋了回去。
「你生的那個好女兒這般厲害,你去安州求她啊。」蕭儼說,從頭到尾沒有給過她一個正眼。
這些年來所有虛假的溫情和謊話都在那一刻被徹底撕碎,直露出醜陋不堪的內里。林芷從沒有哪一刻這樣清晰地認識到,她在眼前這個男人心裡什麼也不是。
他們少年結髮,二十年夫妻情誼,卻原來什麼也不是。
她終於徹底崩潰。
可笑的是,最終還是她一直視若勁敵的梅若雪拉了她一把,做主每月撥給她侍妾的份例,讓她在這高宅深院得以苟延殘喘。
她一度以為自己撐不下去,可熬著熬著,五年竟也就這麼過了。
「你給我從這兒滾出去!」
唐沅看著一臉怒火站在自己面前的蕭嶼,輕笑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沖我大吼大叫?」
她嘲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算這蕭府里的誰?」
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蕭嶼身上最痛的傷疤。
自從他和娘失勢以後,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地仰人鼻息活著。從前他最瞧不起的庶兄蕭岸,一躍成為蕭家嫡長子,他得鞍前馬後地叫他兄長,只因蕭岸的娘梅含雪成了正牌夫人,而他和林芷都得仰仗梅含雪過活。
這些年,他受盡白眼,為了更好地活下去,以前不願做的不屑做的他都做盡了。
而害他們母子至此的人是誰?還不是他這好姐姐蕭韞!
眼下仇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蕭嶼一雙眼紅得充血,像一頭即將暴起的野獸,惡狠狠地盯著唐沅,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殺人。
唐沅冷哼一聲:「你最好收起你那種眼神,否則我怕我忍不住把那雙眼珠子挖出來。」
呵,什麼野獸!就蕭嶼這廢物,頂多是一隻陰溝里的老鼠,現在虛張聲勢地沖她吱吱叫,可只要她扯著它的尾巴輕輕一拉,它就會脊骨斷裂,當場去世。
「你!」
唐沅往後一靠,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忘了告訴你,這幽州已經被我的人攻破了,以後這蕭府,怕就要易主了。」
她乜了蕭嶼一眼:「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少在我面前給我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