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甚至連最後一絲情面都不留,一上任就把他們夫妻安插的老人都趕走,幾乎是把里里外外都大換血了一通。
這幾乎是把他們夫妻的臉皮扒到地上踩!
那丫頭怎麼敢?!
底下跪著的胖男人一邊哭一邊覷著她的臉色,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暗暗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九小姐這般行事,定是招了五奶奶的眼了,五奶奶和五爺容得下她才怪!
薑還是老的辣,可由不得她囂張幾日了呢,且走著看吧!
蘇菀聽一群管事僕婦哭了一上午,整個耳膜都嗡嗡作響。好容易把這些人都打發走了,戚行硯也晃晃悠悠地從外頭回來了。
蘇菀看著這不爭氣的丈夫就氣不打一處來,添油加醋地把那些管事的話如此這般複述了一遍,滿意地看著丈夫暴跳如雷,連午食也未用,氣沖沖地就跑出去找戚笑敢算帳了。
戚行硯找過來時,唐沅正在射擊場練習槍法。
戚家雖是重規矩的舊式家族,對子孫的培養卻並不落後,西學和各類實戰功夫都是戚家子孫的必修課,射擊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戚家家宅占地廣,花園後頭還修建了一個專門的射擊場,請了專門的退伍老兵教學。戚家還有子侄供職於軍隊,等再過兩年打出些實績了,戚家也就正式在軍隊擁有了話語權。
唐沅站在一個槍靶前,戴著耳罩,單手舉槍,聚目凝神。
「砰——」
一聲槍響,子彈射膛而出。不少練射擊的人都受不了槍枝強大的後坐力,她卻是連手臂都沒抖動分毫,仍維持著單手平舉的姿勢,冷靜地去看自己的成績。
「好哇,十環!」
一旁的教練發出一聲激動的叫好,引得周圍側目。
唐沅淡淡地彎了彎唇,放下手臂揉了揉持槍的手腕。
這具身體的臂力還是不行啊,這才打了幾槍,胳膊竟就酸痛難忍了。出眾的臂力是一名優秀射擊員最基本的素質,她決不能讓這一點成為自己的掣肘。
還得練。
戚行硯一來就見戚笑敢這丫頭打出了個十環,他心下一抖,方才分明還滿腔的怒火,此刻卻突然感到幾分氣弱。
天曉得他對射擊這玩意兒的陰影有多深!小時候他娘為了爭寵,逼著讓他去學射擊,結果剛到射擊場的第一天,他就因為毫無準備被那後坐力帶得摔到在地。這一摔,就再也沒能在射擊場抬起頭來。
學了好幾年,他的成績依舊平平,被他的老師罵了無數句「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