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掃了一眼,就知道是花瓣,不過不確定是什麼花種。
護士也覺得這傷口奇特,湊過來凝神打量,忍不住咋舌,「這是誰刻上去的嗎?這麼變態!」
楚愈把紗布復歸原位,用指尖觸了觸胡賓的手背,可以感受到皮膚下血液流動的溫暖,那是生命流淌的痕跡。
雕刻的傷口深淺均勻,線條流暢自然,整個圖案一氣呵成,可以看出,兇手技術上乘,使用刀具得心應手,如果光從傷口來看,楚愈會懷疑兇手是木匠或是外科醫生,畢竟切菜的手藝可不能用到雕人皮上,必須有專業培訓和實戰經驗,也難怪刑警會把目光投向醫院內部。
不過這麼一個精通手術刀的人,應該也熟知人體的內部構造,知道如果要置人於死地,應該朝著左側心臟刺入,而不是右側肋骨。所以,她是故意放胡賓一命嗎?
楚愈在心裡給胡院長道了別,走出ICU,解下口罩。
木魚在外面坐著等候,一天一夜沒合眼,她這個資深夜貓子都要敗下陣來,正昏昏欲睡,聽見楚愈的腳步聲,她強撐著抬起頭,頂著倆大眼圈。
「電腦還開著嗎,幫我搜一下槐花圖。」
木魚指尖飛舞,在enter鍵上一敲,一張高清的槐花盛開圖,出現在楚愈眼前。
雪白,優雅,花瓣瓣尾飛揚,像旋轉的裙擺,數顆花朵匯聚,形成一串鮮花「葡萄」。
她想起夏亦寒的那段描述:滿地的槐花,破舊的房子,房裡平躺著的男人。
現在胡賓就成了那名「男子」,不過是躺在醫院裡,槐花開在他身上。
楚愈點了點頭,嘴唇略微開合,「走吧,我有數了。」
凌晨時分,醫院異常安靜,安靜到少了生氣,她的嗓音落在地面上,顯得低柔又有力。
早上六點,超正常人研究與調查處,二樓會議室。
木魚,方大托,宋輕陽,三人圍著圓桌坐了一圈,木魚抱著咖啡杯,死撐不讓眼皮掉下來,拿出熬夜達人最後的倔強; 方大托和宋輕陽剛從床上爬起,大托揉著眼睛要去做早飯,被木魚一把提過來,往旋轉椅上一扔。
方大托左右開弓,輕輕扇了自個兩巴掌,「來新任務啦,來吧,來得更猛烈些吧。」
宋輕陽聽了猛烈這兩字,想烘托一下氛圍,站起來跳了兩下,算是熱身運動。